钥匙的形状跟关押幼虎笼子上的铜锁吻合,林默往前走了两步想将铜锁给打开,晁怜却先一步拦了下来,神情很是不解。
“它虽小却也是只老虎,牙齿很是锋利,十分容易伤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林默被拦下来,回首看了眼表情凝重的晁怜,忽地笑了一声。
“无碍,这只是只幼虎,伤不到我,更何况我也不会让它跑去伤人,毕竟它现在是我的。”
说着便将钥匙插进锁眼中,咔嚓一声后锁被打开了,晁怜缓慢往后退了几步,隔着些距离注视着林默的一举一动,脑中还在纠结林默方才说的话。
这幼虎是第一名的奖赏,按照林默方才的话来说,这似乎有什么她还没了解清楚。
林默将野兔凑到了幼虎的嘴边,眼神盯着幼虎的一举一动。
幼虎不知是真的饿了,还是被林默一身杀气给震住了,张口咬了野兔,叼到了木笼的一角,缓慢的撕咬起来。
林默见幼虎愿意进食,神色中多了几分愉悦,心情颇好的摸了摸幼虎的脑袋,丝毫不怕会被反咬,抬头看着晁怜,缓缓开口道:“我昨日在刚出发之际猎到了只野兔,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兔脚上拴着的钥匙,说来也是幸运。”
兔脚上绑着钥匙,这是做了标记的那只野兔,这样来说的话,林默就是昨日比赛中最走运的人,毕竟她一直在忙其它的事,一共就只猎了这一只野兔,刚巧就撞上了。
一人一虎和谐相处的画面,着实少见,晁怜见幼虎吃饱后便懒洋洋的躺在林默的脚边,丝毫不见野性,乖巧的像只大猫,不知不觉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想去摸一下。
林默察觉到了这一点,轻轻的拍了下幼虎的背脊,那幼虎似是服软,乖巧的翻了个身,爪子朝着天,一动也不动。
晁怜也是第一次那么近的接触到老虎,十分轻的摸了一下老虎的肚皮,手感略微有些扎但也十分温暖。
林默知晓晁怜喜欢猫,想着老虎也是猫,突然开口道:“陛下若喜欢,那便送给陛下可好,幼虎从小养在身边也是会认主的,不会贸然攻击人。”
晁怜闻言摇了摇头,收回了手,轻声道:“还是算了,它终归是有野性的,若是突发狂,那也没人能瞬间将它制服。”
语闭,晁怜深深看了眼林默,眼神中藏着另一层深意,养虎为患。
林默一瞬噤声,手上的动作跟着停了下来,墨色的眸中多了几分晦暗,声音陡然低哑下来。
“陛下昨夜说的话可还但真,我答应”
晁怜神色一僵,回眸对上林默略显幽暗的目光,移开了视线,低声道:“你若真决定好了,等会来找我便是。”
她要跟林默做一个局,一个让所有人都信以为真的局,不过这局中她跟林默会成为绑在一起的棋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两人间的距离不知在何时靠的极近,晁怜的唇角忽地勾起一丝笑意,思绪却沉入谷底。
林默的脑中则是昨夜晁怜对她说的话,一瞬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她甘愿入局。
隐蔽的角落中藏着一道目光,贴切说的话,这道目光从未离开过晁怜。
晁怜与林默之间的一举一动,朝思暮全看在眼里,拳头攥的很紧,猛地砸向一旁的树,瞬间在枝干上留下个不小的坑,树上还未掉完的枯叶如同雨点般纷纷飘落。
晁怜被这动静吸引,下意识看了过去,发觉那处空无一人,微微眯起了眼睛,分明就在那,为何突然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了,那便让她将人逼出来。
枯叶落在草地上,一阵风吹过便散了开,自此再也寻不到它的踪迹。
晁怜坐在高处,放眼望去跟昨日一般热闹,似乎无人察觉到藏在暗处的变化。
林默本坐在晁怜的下面一点,不知是何原因,不知不觉坐在了晁怜的身侧,垂眸帮晁怜斟酒,丝毫看不出怨言。
寻常人都只觉得是这两人间的关系很好,贤君忠臣,下面坐着的人,余光瞥到两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下视线。
离林默不算远的蒋斌,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甚至是看的更清楚,注意到两人间的小动作,下意识握住了腰间的匕首,表情阴沉的摩挲着刀柄。
第73章 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城中的大小街道都被裹上一层素白,……
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城中的大小街道都被裹上一层素白,天气过于严寒,街上的人也比平时少了很多,大抵都畏寒,躲在家中取暖,冷清了许多。
晁怜站在城墙之上,遥望被银色覆盖的山林,眼眸被睫毛遮住,无人窥探到其中的情绪,半晌后伸手搭在了城墙的沿边上,掌心中是刺骨的冰凉,收回手看着在手中滚动的水珠,捻了捻指尖。
今年的冬天也不会好过,表面虽太平,内里依然破败不堪,不过是外表鲜亮了些,如同她一般,空有一副皮囊,可衣衫下的伤痕谁又知晓。
先前留下的伤痕虽愈合却留下抹不去的疤痕,天气过冷的时候这些疤痕就如针扎一般疼,细细密密的刺痛。
雪花落在晁怜的发梢,远处看去便能体会到相同的孤寂。
“陛下?您怎么出来了?”
“这风太大,您受不得风,还是快些回去吧。”
原本打算出宫寻药材的老太医,步履蹒跚的走到宫门外,一抬头就看见这样一道身影,他年纪大了,眼睛不是很好使,看什么都模糊,在下面看了半天觉得眼熟,上来一看果真是陛下。
老太医见晁怜一人在这驻足,不由得忧心,爬了好半天才上来,想着将人劝回去,毕竟以陛下的身子骨,那是万万受不得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