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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鸷国师的阶下囚(31)

作者:茨白 阅读记录

没办法,侍女只得将嫁衣先放在了床头,看了眼天色,约摸该服药了,便先去备药,至于嫁衣等会在试也罢,只希望殿下能快些好起来。

侍女走后,晁怜缓了许久才从锦被中伸出一只手,磕磕碰碰往床边摸索。

咔嚓一声,木门再次被推开,随即响起稚嫩的童声,来的是前些天从宫外带回来的那女童,服了药,修养两日,脸色虽差了些,但已然能下地,看见宫人便跟着来到了晁怜的寝殿。

“姐姐…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女童的眼睛同先前般清澈,并未因一些俗世的污脏而变得灰蒙蒙。

晁怜记得那日的女童,一瞬有些僵硬,不知要做何反应,直至一手冰凉的小手隔着锦被,轻轻拍着她的背,用很诚挚的方式在安慰她,那一刻,晁怜空洞的眼中忍不住涌出泪水来。

缩在锦被中的人终于肯起身,只是有些吃力,还是被女童扶着才堪堪能靠在床头。

“姐姐别怕,生病吃药就会好的,你看我就已经好了,别哭……”

清澈的童声传入晁怜的耳中,她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伸手想要摸一摸那女童却怎么也碰不到,指尖在空中滑动却落空的时候就像是被针扎一般疼。

女童察觉不出晁怜的异样,只见晁怜在哭,伸手摸了摸腰间,掏出一块有些陈旧的手帕,轻轻帮晁怜擦去眼泪。

晁怜终于碰到女童,心底一阵酸涩,想将女童抱在怀中,喉间却涌上一片腥甜,随即将女童推开,侧过头,猛地咳出口血来。

被推开的女童先是一愣,目光落在锦被上沾着的血,顿时急了起来,拿着手帕想帮晁怜将嘴角的血迹擦掉却被推开。

女童不明所以,还是往前,晁怜提不起力气,甚至不如一个孩童,张口想让女童离她远些,怕疫病还会传染,任凭喉间怎么用力,她连一丝哑声都无法发出,有些绝望的闭上眼,顺着眼角流下几滴清泪。

还是侍女端着药回来,这才将女童带回偏殿。

“殿下该喝药了。”

提前冷凉的药汁被侍女给端了过来,侍女从太医那知晓,殿下中了毒,无法视物,往日里给殿下送药都是胆战心惊,生怕被赶出来,这次却满是怜悯。

晁怜依旧将头侧在床榻的内里,不愿往侍女的方向看去。

跟了殿下三年,侍女头一次见殿下在送药的时候很是沉默,像脆弱的花茎,一阵风刮来,便能将其轻易折断。

侍女能看出这次殿下病的很重,甚至已经开始咳血了,索性坐在了床边,端着药,好说歹说也得让殿下把药给喝了。

“殿下您病的很严重就将药喝了吧。就当是为了瞿朝的百姓,您也要保重身体啊。”

闻言,晁怜更是从喉间溢出一口血来,心口疼的厉害,眼眶也很是酸涩,但见侍女在,压着痛楚将血咽了回去。

“殿下……”

直至侍女再次开口,晁怜更觉得难堪,转身摸索了半天将药端了起来,将那药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流入深处却远不抵心底的涩意。

侍女端着空碗,愣了一会,随即退出寝殿,顺带将门给关上。

关门的那瞬,侍女便听见从中传出的碰撞声。

晁怜空洞的眼睛流着泪,哭到喘息却发不出声音,刚喝进去的药也咳了出来,其间混着血丝。

晌午刚过,朝思暮便从宫外赶了回来,换回一袭玄色衣袍,端着药,进入寝宫。

侍女再次看见朝思暮时,眼底是难言的厌恶,轻微挪了挪脚,靠在了木门上,不想让朝思暮进去。

“殿下已经服过药了,现在正休息,还请不要打扰。”

难掩饰厌恶的声音,朝思暮像是听不出,眉间含笑只是那笑意远不达眼底。

“无碍,我帮她再诊次脉。”

侍女见拦不住朝思暮,心底虽气,但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宫人,没法阻止这人,只得站在原地没动,冷眼瞧着朝思暮。

粗重的喘息声令朝思暮忍不住皱眉,往里走了些便瞧见俯身在地上抽咽的晁怜。

随即上前将人扶在怀里,掏出锦帕,一点点的帮晁怜将嘴角的药渍擦去,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怎么那么不小心,摔到哪里了?疼不疼?”

晁怜对朝思暮的声音异常敏感,几乎是瞬间就认了出来,猛地拍开那只手,撑着地想从那方怀抱中挣脱。

白色的裘衣被溅出的药汁染上一片污渍,很是狼狈,晁怜双手撑着地往外爬,朝思暮只是冷眼看着,直到彻底逃出她的怀抱,伸手攥着一只脚踝将人给拉了回来。

“地上凉,起来好不好?”

轻柔的声音袭来,紧接着就是被拖了回去,朝思暮摁住了晁怜的手,瞥见裘衣上的污渍,叹了口气道:“衣服都脏了,怎么搞的那么狼狈?”

随着锦帕的不断擦拭,晁怜忍不住怒意,转身直面朝思暮,眼睛虽无法视物但依旧能从中读出怒意,只是含着泪,倒显得娇弱,只会更想让人蹂躏,从中窥探到更多。

朝思暮很是轻柔的将裘衣上的污渍擦去,对上晁怜的挣扎,眼底的阴鹜几乎要凝聚成实体,单手钳制晁怜,随即向下拂过那节纤细的脖颈,感受着其间的血液流动,依旧温热,不似她般冰凉。

“别乱动,伤着自己就不好了。”

一瞬间从指尖探出的尖甲,抵着那层薄弱的肌肤,语调却是担忧。

被掐着最脆弱的地方,晁怜渐渐失了力,唇瓣微微煽动,虽发不出声响,朝思暮却还是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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