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之大...为何...无人爱她......
明月看不得这惨剧,悄悄藏回了乌云的身后。
朝思暮的清明在得知被骗的一瞬,轰然崩塌,原来先前的温存只是假象,终究是想让她放松警惕好杀了她。
煞气借着机会将朝思暮控制,眼中很是诡异的盯着在垂死边缘的晁怜,神情很是阴冷。
“殿下...可曾后悔过?”
饶是耳旁的声音很是模糊,晁怜还是听清了,生命的流逝让她无法言语更是没力气去辩解,事到如今,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闭眼陷入一片昏黑,空旷且静谧,晁怜心底很是苦涩,她何尝不后悔......
她捡回来一个很沉闷的人,日复一日的相处,她终于在这人身上见到了生气,还未来得及去期盼,一切都毁了。
年少不可得之物终困其一生,晁怜从小便期盼着被爱,哪怕是施舍也好,可到了最后也没能得到。
年幼之时,晁怜跟一众大臣家的奶娃娃在庭院中游玩,突然下起了大雨,身旁的孩童都被人接走了,除了她被人忘在了这。
小晁怜淋了雨,烧的厉害却没人会关心,心里总是空荡荡的,后来有了阿朝便有了期待。
年岁稍长,小晁怜到了读书认字的年龄,不再被关在令人憋闷的庭院之中,学堂里的书是解闷的好去处也是让人向往的。
读书破万卷,记得最清楚的一句却是个谎话。
‘与人为善,予己为善。’
小晁怜从未伤害过他人,期望的只是一丝善意,到了最后却是一场空。
煞气见晁怜并不挣扎,一心求死的模样,眼底的光亮很是阴暗,猛地松开了手,随即便听见人剧烈的咳嗽声,唇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森然道:“既是你骗了我,自是要付出代价,轻易死了又怎能解我心头之恨。”
没了钳制,晁怜摔在了地上,窒息过后是止不住的咳嗽,不受控制的喘息,十分狼狈。
朝思暮则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晁怜,眼底一片冰寒,寻不到暖意,抬手抚过脖颈上的伤口,指尖染着的血很是暗淡,匕首显然是浸了毒。
围着的狼群见朝思暮的癫狂模样,许是感受到了危险,观望许久也不敢再有动作。
头狼眼中冒着绿光,盯着两人看了半响,一声狼嚎,消失在了树丛后。
趋利避害是动物的本能,头狼在朝思暮身上感到了威胁,虽是饿的厉害却也不敢冒险,它在这林中嗅到了别的气味,转而先放弃这处。
朝思暮附身将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摸索着刀刃上的纹路,怅然道:“殿下不会以为这就能杀了我吧?”
她的躯体没了心脏的跳动,百毒不侵,杀了她可不容易。
一边说着,指尖使力将匕首从中折断。
碰的一声,断成两节的匕首掉在晁怜面前。
稍微缓过神的晁怜,眼中很是空洞,余光瞥见匕首的碎片,低声呢喃道:“我没想过杀你…方才有狼……”
微弱的声音不大却很是清晰,朝思暮听的清楚,面上闪过一丝讥讽,冷冷道:“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话?”
话语被误解,晁怜也没再去辩解,眼前这人早就变了模样,她说了也不会去听。
往后的日子,晁怜只觉得灰暗无光,她错在哪了,如此不公。
朝思暮见晁怜不再说话,伸手想将人拎起来,指尖还未沾到人,心口一疼,垂眸却瞧见一只长箭。
长箭从后背至胸口,贯穿了心脏,朝思暮指尖一颤,猛地将一节在外的箭杆给折断,扭头朝身后看去,寻不到人却有更多的长箭从树丛后射出,箭箭穿着心。
心脏被贯穿,煞气也受了伤,源源不断的往伤口处涌动,试图将其修复。
树丛后的人也察觉出不对,一箭穿透了心脏,早就该死了,现在却还能站着,真是诡异。
姜嵩在先前便知这人不一般,倒也没太多惊讶,吩咐手下继续射箭,有本领又怎样,他就不信人被射成刺猬还能活。
随从虽是惊讶,手上的动作却也快了些,满天箭雨,朝思暮僵住了神色,几乎是下意识将晁怜护在身下。
血液染湿了衣衫,晁怜嗅到铁锈味,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抱了起来,目光落在穿透心脏的长箭上,一时哑然,抬手想去触碰却被突如其来的颠簸给打断。
朝思暮虽死不了,但被穿透心脏的痛楚也不好受,躲不开这箭雨,腾不出手去反击,无奈被当成活靶子,硬生生扛了下来,动作迅速的往前跑。
躯体受损,煞气也无暇分身,忙着修补伤口,越来越多的长箭,一时将人给射成了刺猬,伤口多的补不上。
躯体若是被彻底损坏,付出的代价便越大,煞气不愿再经历一次,拼了命的去修补。
朝思暮的膝盖被射穿,速度慢了下来,唇角溢出的鲜血滴落在晁怜的脸颊上。
晁怜愣住了神,抬手擦去脸颊上的血,恍惚的望着被射成刺猬的朝思暮,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心口却是抽疼。
即是要折磨她,此刻又为何要护着她……
晁怜还未能想明白,眼前一暗,陡然跌进个深坑。
林中的危险可不止猛兽,下雪将先前的坑洞给淹没,稍不留神便会掉下去。
冬猎的区域在先前会有人检查,不会出这般差错,可她们入了深林,脚下的路错综复杂,坑洞也是不少。
这些坑洞有的是兽类的洞穴,有的是天然形成的,深的情况下,人摔下去也会受不轻的伤。
一阵昏天地暗,晁怜也摔到了坑洞的底部,来不及去想这是在哪,后脑一阵钝疼,随即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