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递辞呈也无用,不少人起了反叛之心,无论如何都会死,不如拼一把。
起先还能镇的住,一直到了后来,外来入侵让父皇没了心思去围剿出逃的反叛军,一门心思的抵御外敌。
可惜失了人心,军力的流逝也造成了瞿朝的衰败,战场之上没还手之力,连连溃败,一直到了最后皇城被攻破,落得个灭国的下场。
这些都有迹可循,似乎从最初就有了预示。
晁怜虽体弱却不是只会琴棋书画的摆设,幼时起便每日攻读圣贤书,诗经甚至是兵法。
最初她只是想博得一句夸奖,没想到在日后却会救她的命。
晁怜是女儿身,不受宠,宫中没人会在意她,那她便是众人口中软弱无能的小公主。
长久的忽视,欺压,她也习惯了这些称谓,养成了悲天悯人的性格。
她付出了代价,清醒了不少,当下就做出了改变。
晁怜的眸中多了几分野心,她经历的各种悲剧,惨死在她身旁的好友,无一不是对她的警醒。
安稳从不是求来的,她若想要就必须让他人闭嘴。
做到这些,她便需要权利。
反叛军的力量不容小觑,她先前听闻的消息,大家伙为了躲避乱世,归隐山林做了土匪。
晁怜早就没了看法,她在乎的只是这些人是否还恨,她能不能利用这些。
北风呼啸,晁怜没能被放下,反而是多了几分优待。
林默心疼小姑娘,脱下了自己的狼裘,厚实的盖在晁怜身上,面对晁怜之时,面上的凝重也融化,眉间只剩担忧,轻声询问道:“你又不重,抱着你我也不累,还能暖和些,你现在可感觉好些?伤口还疼吗?”
一连串的关心,晁怜无奈的笑了笑,她曾奢求了多年的关心,末了居然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姑娘。
晁怜觉得胸闷,一口浊气堵住了她,眼眶跟着酸涩,良久将情绪压了下去,摇了摇头。
“不疼了,睡一觉便好。”
晁怜说完顿了一下,抬手将插在发间的玉簪取下,递给林默,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你将这发簪给当了,大抵能换些银两,这处总归磨人,不宜久留。”
“换了银两,那便先寻家客栈住下。”
晁怜将发簪塞进了林默手中,不愿听些什么,闭上了眼,恰巧遮住眼中的不舍。
这发簪是她母后在她降生之前给她准备的礼物。
她记得父皇说过,母后曾期盼着等她长大后给她亲手簪上,可惜没这个机会,甚至是连看一眼都未曾有过。
多年来她将发簪带在身边,终归是不舍。
林默将发簪攥在掌心之中,不由得踌躇,她并没错过在方才的一瞬,瞧见了晁怜眼中的不舍。
既然是不舍又为何要当掉,若是为了生存,无可厚非,可若干年后又是否会悔恨。
林默叹了口气,抬头望了眼天,鹅毛般的雪花,毫不留情的落在人身上,冷的厉害。
纠结过后,林默还是去了当铺。
手中有了银两,还是不少,足足能装满一个钱袋子。
林默听晁怜的话,寻了处不起眼的客栈,定了一间客房。
一方面是为了节省开销,毕竟她的身份敏感,若是在这城中遇见认识的人,通风报信给瞿朝,她到时也难逃一劫。
另一方面就是为了照顾晁怜,若是分两间客房,万一出了事,她没发觉或是及时制止,岂不是犯了大错。
起先她是没想到这点的,可一想到店小二不怀好意的眼神,不由得警惕。
晁怜生的好看,人在外面又无自保的能力,危险是无法避免的。
林默将晁怜给安顿好,仔仔细细将门锁上,叮嘱人不要出声,自己则是去药铺抓药。
好在这客栈的位置不算偏僻,没走两步便有个药铺。
林默虽不是大夫却也知晓些常见的药方,抓了些药,不敢耽误时间,付了钱立即就要走。
来的时候这街上还没人,出了药铺,不过几步距离,林默便瞧见在路口围了一圈人,叽叽喳喳的在讨论着些什么。
这种琐事,林默是不感兴趣的,路过之时,余光却瞟见上面的内容,猛地停住了脚步,眼中很是错愕,不可置信的盯着悬赏告示上的那张脸。
第48章 悬赏告示上画着的人竟与她捡来的姑娘有七
悬赏告示上画着的人竟与她捡来的姑娘有七分相似,无论是五官还是神态都十分贴合。
林默不由得一怔,没了回去的心情,仔细读着告示上的内容,直至读到姓名。
告示上写的很清楚,瞿朝二殿下在林中意外走失,腰上受了伤。
若是容貌,林默只觉得是巧合,伤口却不会骗人。
顿感心悸,她这几日究竟在做什么,救了仇人的女儿。
林默良久闭上了眼,脑海中是那姑娘的面容,一点一点跟儿时记忆中的小不点重合。
年少之时,她曾与这位二殿下有过几面之缘,当时的印象很深,大抵是一个小孩的脸上总出现郁郁寡欢的表情会令人好奇。
那时的她还是不问世事的世家子弟,不听父亲教导,不愿习武,枯燥又乏味。
分明是在同一处庭院,她是被迫,不服,无可奈何,那小不点却很是积极,笔都拿不稳的年龄却在作诗。
她记得最清楚的是一个失望的神情,似乎总是不开心。
后来林家就出了事,她便没再见过这人,想不到再见却是这种情形。
林默握紧了拳,手中的药材也在晃动,险些掉在地上。
拥挤的人群散去,不时交头接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