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被陡然堵住的晁怜在没反应过来时就只能看着林默模糊的身影消失在寝殿中,好在这昏暗中还一只白猫陪着她。
金色的瞳孔在模糊的光线下依旧清晰,白猫见晁怜醒了便没有再发出叫声,安安静静的在一旁舔舐自己的皮毛,视线却在晁怜跟那块玉佩上来回转换,没人能从一只猫的脸上看出表情。
烛火一晃,险些被风吹灭,不知是不是晁怜的错觉,她突然觉得又冷了些可窗户被关上了,哪里来的风。
床榻被纱帐给遮住的地方浮出一抹黑雾,顷刻间又消散的无影无踪,白猫却猛地抬头,虎视眈眈的盯着那处,好似看的了什么未知的东西。
朝思暮在晁怜昏睡的这半年中从未离开过这皇宫,一丝意识寄存在了这玉佩之中罢了。
她的肉身被林默给捅了个对穿,没办法在维持她的支撑,无奈才在这玉佩中修养一段时间,等待合适的时机在去修复她肉身。
半年的时间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瞬一息,可对晁怜来说却过的太久了,晁怜本就身弱,一年前又险些丢了命,弄的一身伤就没养好过,还有她的那些毒,时日久了没服药压制,一副躯体也已经形如枯槁,先前在人前也只是在硬撑,那日似是到了极限,还好还来得及。
人死不能复生,晁怜也一样,朝思暮用了很长时间才将晁怜从阎王殿前给硬生生拉回来却也不能挽救这些年的亏损,人才至于睡了那么长时间。
朝思暮就这样看着刚苏醒的晁怜,眸底的情绪很是低落,她曾入过晁怜的梦,发觉晁怜的梦中总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束缚着她。
她追寻了许久,自嘲的发现这道令晁怜抗拒的身影就是她自己。
黑雾涌动,朝思暮的身影也跟着若隐若现,脖颈处往上蔓延着黑色的纹路,照应着苍白的皮肤显得有些骇人。
朝思暮的神色黯然,唇角似是自嘲般的弧度,良久后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抬手想将晁怜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拨到鬓角时却猛地停了下来,她怕吓到晁怜亦或是会被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撞上那双对她充满恐惧跟厌恶的眼神。
密闭的寝殿中有一阵风吹过,晁怜似有所感的往风刮来的方向去看,她的视线虽模糊却也能辨别出大概事物,可那处空空如也,她却总觉得那处因当是有东西的。
相隔不过两尺的距离,朝思暮的眉间似是被泉水般的柔意给浸透,眸光很是低柔的看着像是有些不解的晁怜,分明离的很近却不知她还能以何种理由去触碰这人。
朝思暮将破损的肉身藏在了别处,仅此是一丝神魂附在玉佩,寻常人是看不见她的,这样的状态让她在这种时候或许更加合适一些,至少不用担忧会被厌烦或是更愿意像这般继续自欺欺人。
晁怜在床榻上适应了好一会,撑着手靠在木榻上愣神,恍惚中被什么给咯了一下,摩挲着将东西给拿起,呼吸却猛地顿了一下,干涩的喉咙也不禁滚动,手中将那玉佩握的很紧,好似想要将其捏碎一般。
她虽不知在这段时日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想不通这玉佩为何会出现在她床边。
第61章 玉佩在手中紧攥,晁怜靠在木榻的一角却也止不住颤……
玉佩在手中紧攥,晁怜靠在木榻的一角却也止不住颤抖,脑中的思绪混乱,努力想去理清思绪却越来越混沌,好似被覆盖上了一层浓雾,她怎么也拨不开。
想的太多,晁怜的脸色也白了几分,消瘦的肩胛跟着轻颤,好似那脆弱的蝶翼让人不忍去触碰,白猫似是察觉到了晁怜的情绪不对,猛地跳到了晁怜的怀里用一只爪子去抵住了那节露在外面的纤细手腕,毛茸茸的脑袋很轻很轻的蹭了蹭晁怜像是在安慰。
白猫的安慰起了作用,晁怜略显急促的呼吸一点一点平稳下来,哑声道:“没事的,你会陪着我对不对。”
喵呜一声,白猫竟点了点头,她既不是人自是能看到在一旁站着的朝思暮却暂时没法将人赶走,眼下能做的就只有陪着晁怜。
其实在那日她并没有死,传言猫有九条命,许多人自是不信只会当作是民间的异闻传说,其实是真的,不过是极少数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它被晁怜捡回来的那年确实还是只普通的猫但跟人呆的久了也开了神智,第一次死的只是它的肉身,朝思暮不忍看晁怜伤心便给她重新找了具肉身,第二次死的便是那副躯壳。
它躯壳被毁的那一瞬间便被抽离成幽魂,暂时没有东西可附身只得到处游荡,因为不放心晁怜便也藏在这寝殿的某个角落,一直到她找到这副新的躯壳才得以出现在晁怜面前。
这些东西都太过诡异,她一时半会没想好要怎么去跟晁怜去说,无奈在暗处关注着这一切,等到她想好要如何去开口时却发生了很大的变故,再次见晁怜时便发觉人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睡就是半载。
伍壬在晁怜昏睡的期间也弄清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方面是心疼更是在警惕跟它一样赖在寝殿不肯走的朝思暮身上,她发觉这人的状态也并不好,时常不知道是在跟谁自言自语,一会疯癫一会清醒。
这种状态持续了得有很长时间,一直到前段时间才稳定些且破天荒跟她搭话,不过她并想搭理便是了。
伍壬一边安抚着晁怜的情绪一边警惕的注视着朝思暮的一举一动,生怕这人突然做些什么动作伤到晁怜。
朝思暮的目光落在晁怜仅因为一块玉佩而痛苦的神情上,心里是说不上来的酸涩感,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