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声音缓缓道来,没有多余的描述,可那样的景色却仿佛就在眼前浮现,韩篱无法说是不震撼的,那样的世界,或许真的是可以实现的,而唯一的机会便在眼前。
“可是,你该知道,你这一去,或许……便没有机会再回来。巫族圣女,要断了大鹏王朝那些宝藏,首先便是不再有巫族圣女的血脉存在。”韩篱眼神复杂。“不破不立,就是为了那些所谓的宝藏,那些长老和士族才会念念不忘,我忘忧派才会有那样悲剧的人生。这些宝藏的传说也该结束了。”
奚芷凝看了一眼窗外,月色西沉,天快亮了。韩篱还想说什么,房门被敲响。
“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门外,身着白衣的男子负手与身后,目光同样望向天边微微升起的曙光。房间门被打开,奚芷凝走了出来。
“哥,她我就交给你和韩先生了。你们也多珍重。”
“好。这个,你拿着,哥知道你有自己的主意,你我同处一源,断了宝藏的传说,这本就是你我的责任,所以,我不会阻止你。但是,哥哥希望你记得,还有亲人在等你回来。”
白天珮将手中的白玉珮塞进奚芷凝手中,望着这个洗去伪装,容貌酷似自己的妹妹,他眸光复杂,似是不舍,又似有更多的难以诉说的情绪。
最后他叹息一声,道:“这个玉佩我一直随身佩戴,你让人送来了当初白若寺给你的棋子并言明身份,我才知道你是我双胞胎的妹妹,并将这玉佩赠你作为日后你来东陵国相认的凭证。”
“你出生便背负了太多,而我当初却因为这玉佩被老白王爷认出,而后由白王府收养,这个代表幸运的玉佩,当初既然送给你了,如今你就收起来吧。”
望着这个出生便失散的哥哥,奚芷凝也是珍惜是。她心中感触动容,笑着接过玉佩,道:“好。”
奚芷凝说完,收好玉佩,便头也不回地向着院子外走去。
天边,还闪烁着几颗若隐若现的星辰,破晓的光芒下,它们依旧闪烁着淡淡的光。
她今天看到的星层,在若干年后,会记得此时此刻吗?它能看到那些为了织梦的人,前赴后继的努力吗?
或许,人的一生,就好像星辰一般,眨眼睛便有一颗消失。
这些消失的星辰,消失的人,有意义吗?
或许,是有的。
它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因为还是会有人记得。她轻轻抚摸着那带着幸运的玉佩,唇齿之间还索绕着缠绵不舍的味道,她的心中好像安定了许多。
以前总觉得世间泥沼,不知来处,亦不知归处,如今……
天,亮了。
树叶很绿,有露珠。
路边的小草有花蕾,花朵洁白。
清风徐徐,初升的阳光很暖和。
她笑了,伸手,她像是要抓住什么,最终,她缓缓的放下了手。转身,她再留恋的看一眼不远处的小院,身形便隐于光影之中。
人间,自是有乐土。
只可惜……不能与你共赏那日出与日落了。
柳叶桃花难相忆,往昔迢迢。
山高路远。山河桑田与梦遥。
举杯邀月不忍别,笙歌渐高。
不觉销魂,黄粱一梦更寂寥。
第189章 朝霞流云碧空,几度鱼雁不通。
天,终究是亮了。黎明的光划破夜色,将大地照亮。白日里阳光明媚,又是一个艳阳天。
东陵国成南,十里处的天虎山。
天虎山,冬陵国皇家山林,至开国以来,一直都是东陵国禁地,周围驻兵上万,只有皇家祭祀或者持有特质令牌方可进入。
奚芷凝带着她的人来到山脚下的时候,楚莲寒和四位长老早已经守候多时。
“芷凝,白王府那边怎么样了?王府里的令牌拿到没有?四位长老已经等了很久了。”楚莲寒见到远远走来的人,忙迎接上去,开口问道。
奚芷凝看了一眼身着白色衣衫容颜俊秀却带着几分焦急的来人,她心下微微叹息。什么时候,权势和野心将那本是温润的人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时间,让很多的东西变了模样。不管愿意与否,除了继续向前,也再别无选择。
她不回楚莲寒的话,而是将目光落在楚莲寒身后一群人身上。
探入衣袖里,她取出一块令牌,只见那块红色血玉的令牌颜色红如焰火,旭日初升,阳光落在令牌上,仿佛要然饶起来一般,这正是进入这天虎山的令牌。
天虎令的令牌共有二块,一块在当今圣上手中,另一块在白王府手中。白王府虽然在东陵国大不如前,但白王府持有可入天虎山令牌是先帝特赐,且言明后任历任东陵君主,无论发生何事,不可剥夺。
否则,以东陵当今圣上的猜忌,恐怕早就夺了这令牌。
楚莲寒眼睛一亮,微有些急切的道:“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果然把进去天虎山的令牌也带来了。”
“是,令牌我带来了。”她缓缓道。
她朝着楚莲寒身后一群人中被簇拥在中心的几个蒙面之人道:“既然四位长老都来了,想来我之前送来七彩琉璃珠是收到了,各位也看到了我的合作之心。如今,这天虎山的令牌我也带来了,之后我们需要一起合作,各位是不是该把面纱取下来了,表示出些许诚意。”
奚芷凝目光望着那蒙着面纱的四人,血玉令牌却没有交给楚莲寒,而是手掌一翻,血玉便被她收了起来。
楚莲寒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带着些许怀疑,但大长老还没开口,她也不便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