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活着的也生不如死!你们知道被抢回去的女子有多惨吗, 只要那些匈奴想,随时随地都可以凌辱被捉去的女子, 男子一生需带着镣铐日夜劳作, 有几个能活过四十岁的,正当壮年的年纪就生生被累死。这种不拿昭国人当人的畜生不该杀吗?”
刚刚觉得水灾就是最大的灾难的百姓们顷刻间通体冰寒。
屠城?随时随地都可以凌辱女子?活不到四十岁?
那些匈奴还是人吗?
但很快就有人提出质疑:“你撒谎, 我们从未听说过这种骇人听闻的事, 你不会是朝廷派来蛊惑人心的吧?”
乔二虎心里说不失望是假的, 朝廷压着消息不发,怕被百姓唾骂,结果背骂名的就是他们侯爷,反正狗皇帝对侯爷居心不良,何不趁此机会给侯爷洗刷掉那些莫须有的污名。
“老子是堂堂正正的温家军, 戍守边关已三年,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但有一字谎言,天打雷劈!”
挑事儿的人被乔二虎外露的煞气逼退,嗫嗫不敢言。
乔二虎继续冷笑说道:“要说骗那也是你们的父母官骗了你们,而不是我们侯爷,侯爷历来光明磊落,不惧人言,至于你们为何不知,那得你们去问朝廷。”
“我们温家军招兵的时候就说清楚了边疆条件恶劣,可那些将士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进入温家军,成为守护边疆的一员。”
“匈奴人都具备狼性,你们不了解匈奴人,总该了解狼群吧,冲进来的狼若不及时消灭,一旦被狼逃掉,等待大家的是什么后果,想必你们自己也知道。”
“年前匈奴受灾严重,不抢,就得死大批匈奴人和牛羊,抢,受苦受难的就是我们昭国百姓。”
“老子问你们,你们愿意被抢走粮食,看着自己的儿女家人成为匈奴人的奴隶吗?你们一定也不想,咱们侯爷为了不让匈奴人冲破边疆防守,带着兄弟们拼死守住防线,否则一旦失守,等待你们的不是成为奴隶就是被屠戮殆尽。”
百姓们被血淋淋的事实震惊的失去言语,乔二虎还不放过他们,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给出最后一击。
“你们自己说,你们是愿意过那种衣不蔽体的日子,还是愿意杀了入侵的匈奴兵,守护身后的家人?”
良久无人应声,百姓们一时间茫然了,他们最大的愁闷是怎么从田地里多刨点粮食回家,而不是直面生生死死,一个个的都被惊住了,原来边疆的日子过得这么苦吗。
一个小男孩挣开父母的手钻出人群,大着胆子问乔二虎:“等我长大了,我能加入温家军一起打匈奴吗?”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真诚,乔二虎为这份赤子之心感动,嘴角微动,刚要回答他,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能。任何想要守卫昭国的男儿只要年龄、身体条件达标,在招兵的时候都可以报名。”
侯爵规格的车架上,玄衣男子负手而立,锐利的眼神冻结全场,无人为他过分漂亮的容颜注目,反被他凌厉的气势所迫,纷纷低下头颅不敢直视。
“安城知府何在?”
乔二虎:“侯爷,安城知府已经撤到樊县那边去了。”
温辞旧本就苍白的脸色一下子黑如锅底,眼底酝酿着狂风暴雨,心间的怒气致使气势愈发逼人,吓得那些想要告状的百姓一个个噤声不敢言说。
“行了,知府跑了,你让温麒去捉回来就是,动什么怒,你这身子不能生气,老夫的话侯爷一句也没听进去吗?”
林院史的出声打断了停滞的局面,也拦住了几乎暴怒的温辞旧,温辞旧无奈看了林院史一眼,以手抵唇咳嗽了几声,以实际行动告诉百姓们,他身体不好,还未恢复。
但这拦不住温辞旧的杀心:“温麒,带一队人马,把安城知府等一干人等全拖回来,少一个,本侯唯你是问。”
“但有敢阻拦者,让他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硬还是本侯的刀硬。”
“哦对了,抄干净点儿,这么多百姓等着下锅填肚子。”
“属下领命。”随后点了三十人,温麒一马当先,带着人直奔樊县而去。
吩咐完之后,温辞旧依旧站在马车上,让所有百姓都能看见他,他也能清楚看到百姓们各个形貌狼藉,脸上是麻木的、疲惫的,对官员防备的,身后的手攥的咯吱响,膨胀的怒火暂时无处可发,被逐渐挤压成一个炸.弹,等爆的那天将无人可拦。
“朝廷拨了赈灾粮和赈灾银,晚两天就到,有我温辞旧在一天,这粮食和银子一定会发到大家手里,大家也互相监督,倘若发现贪污受惠者,报给本侯,本侯定斩不饶。”
“现在,大家先跟着温岭将军登记,包括家里情况,现在还剩几人都说清楚,待本侯详细了解此方灾情,即刻着手安排工作,有适合壮体力的男人干的活,也有需要女人做的活,工钱每日一结算,大家都擅长什么也跟温岭将军说好,回头安排工作就从登记好的人里挑。”
原本还鸦雀无声的队伍一下子就炸了,像那水滴滴进热油里,劈里啪啦蔓延开来,一下子就给损失惨重的百姓们注入了一股生机,大家将温岭团团围住,唯恐自己被漏下。
这边,乔二虎跟着温辞旧上了马车,将连日来收集的消息都汇报给温辞旧。
乔二虎上了车,掏出一份从百姓口中打听来的安城大小官员的记录册给温辞旧,然后继续汇报灾情:“侯爷,泄水口在中游偏上游的位置,决堤的地方才修建了不足三年的时间,前两年都没有发大水,河堤也看不出毛病,今年雨水量大,河面上涨,河堤一下子就被冲垮了,如今淹没了18个县,其中安城15个,樊城3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