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卫国公可是中流砥柱,怎能受此侮辱。”
“这岑御史想要名声想疯了吧。”
“擅自攻讦勋贵可是大罪,岑御史可要三思呐。”
……
朝臣们一句句话语像刀子一样纷纷扎向岑御史,背对皇帝的三皇子给自己一系的人使眼色将岑御史拉下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然而岑御史膝行上前,一步一磕头,声声泣血:“臣以性命担保,臣之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愿承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阵势迫的朝上诸臣一时间纷纷噤声,旁观发展,本想趁机出来拉人的那位也赶紧收回腿退了回去,这已然不是他能掺和进去的了。
卫国公也不见了轻松,只保持泰然自若垂眸等着。
唯独三皇子,脸色漆黑,他觉得自己要倒霉了,却还不知道是谁算计了他,三皇子狠狠看着太子,心里认为最大的可能就是太子下的毒手。
皇帝讳莫如深的眼神审视着底下的朝臣,所有人的表情变化都在他的视线之内,太子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季安撇了一眼后就又贴着秦添站着,显然只关心他义父的事情,被弹劾的卫国公倒是稳得住,只是他的好儿子,三皇子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看来这岑御史明面上是他的人,背地里就不知道是谁下的钉子了。
“说。”皇帝沉声说道。
岑御史目光如电:“臣要弹劾卫国公贪赃枉法,金银首饰、田产房屋、古玩器具等共计七百余万两白银,这是臣呈上的证据。”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这一刻大家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呼吸屏住,他们听到了什么,七百万两白银,昭国一年才一千八百万两白银的国库税收,卫国公一个人就贪了七百万两,天哪,这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朝臣们隐晦的眼神儿打量着卫国公靴子上的补丁,都怀疑那补丁下面是不是藏着银票。
三皇子的脸彻底黑了,他是得有多蠢才把寻梦居交给这么个贪官管理的,这些年这狗东西得侵吞了他多少银两,只要一想,三皇子就觉得心在滴血。
上手的皇帝眼神阴沉的能滴下水来,年年国库不丰,原来钱都被这些耗子盗走了。
洪公公小碎步下去取了岑御史手上举着的奏折,快步回到皇帝身边,拿给皇帝看,皇帝一目十行,越看越生气,一项项记录宛如翻阅账本,时间、地点、人物也都一一记录在册,这也更让皇帝信了岑御史的弹劾是真的。
“啪”的一声,证据册子被扔到大殿的地上,皇帝瞬间暴怒:“卫鹰你好的狠呐,朕的百姓缺衣少食,朕的将士穿不起好的甲胄,朕的灾民等不到粮食救济,你卫鹰,堂堂昭国卫国公却贪墨如此多的银子,卫鹰你真该死!”
霎时间,所有朝臣全都跪了。
看清奏折上的详列,卫鹰知道自己栽了,而且还栽的莫名其妙,不知动手的人是谁,他与三皇子是同阵营的人,看三皇子的脸色也知道他背黑锅背的莫名其妙。
到底是谁有这么深的手段,可以悄无声息拿到他的账册,是皇上的暗卫吗,想借此机会敲打三皇子?
还是太子,可若太子有这份心机,又怎会被逼迫到了这个份上。
难道是三皇子,可他是三皇子的支持者,毁了自己于他何益。
便是朝堂上的勋贵们也都考虑了,却始终分析不出到底谁有这个能耐。
“臣无话可说。”卫鹰自己摘掉官帽,俯首就擒。
“温辞旧。”皇帝的声音冰冷异常,看卫国公的眼神像看一个死人,被蒙骗至此,他卫鹰真是好样的。
温辞旧愣了一下才应声:“啊,臣在。”
“着邢狱全权负责审理卫国公一案,刑部、户部协助,尽快清点出脏银收归国库。”
刑部代理尚书:“臣遵旨。”
户部尚书:“臣遵旨。”
温辞旧:“皇上,此事交给大理寺、刑部和户部就够了,臣还要去接义父。”
“砰。”一个砚台砸下来,落在温辞旧脚边,碎片蹦到某些大臣身上,他们也不敢躲闪。
“朕不是跟你商量。”
看温辞旧还要讲话,刑部代理尚书扯了扯温辞旧的朝服:“英武侯,快领旨谢恩呐。”
太子也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让他老老实实接旨。
见温辞旧还看着自己,秦添僵着笑脸道:“我一天给你汇报一次案件进展,绝不耽搁贺尚书回来的时间。”
得到秦添的保证,温辞旧这才张口接受此案:“臣遵旨。”
然后不管朝堂上别人什么反应,上手掐着卫鹰的衣领拽着就走,户部、刑部的大人们紧随其后,但等走到大殿门口没见到秦添跟上了,温辞旧停下脚步:“秦指挥使还不回去督促审案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秦添,户部刑部的人满是谴责,怎么效率这么低下,皇帝看他的眼神冰冷无情:“还得朕请你?”
秦添满嘴苦涩,懊悔的不行,若是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会去抢这个功劳,现在可好,半点功劳没有,还被温辞旧记恨,被皇上厌烦,如今他就是温辞旧手底下的一员审理犯人的人手,还得日日向温辞旧汇报,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秦添扇了自己的手两巴掌,叫你手快,叫你手快,抢谁不好,抢温辞旧那个煞星的东西,现在可好,烫手山芋砸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