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湘染也极力配合侍卫们退出这条街道,但紧接着就响起一道笛音,音方入耳,孟湘染全身便如有万千虫子在钻的那般难受,随着笛音变得高亢尖锐,痛疼加重,全身犹如蚀骨之痛,疼的孟湘染狼狈趴在地上打滚,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孟小姐。”孙武想过来扶起孟湘染,却被个黑衣人缠住,挣脱不得,而且被引得离孟湘染越来越远。
孟湘染整个人痉挛的控制不了肢体,浑身衣服湿的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似的,嘴唇干的宛如一只脱水的鱼儿只剩下等死。
008看到自家宿主的瞳孔已经放大,急得它想冲出来,但扫描遍孟湘染全身,只在她心脏处发现一只细如发丝的蛊虫,惊得它一双电子眼瞳孔皱缩:“宿主,你体内有蛊虫。”
可孟湘染已经被折磨的快意识涣散了,瞪着无神大眼努力捕捉008的字眼,艰难用意识回道:“电…电…死…它…”
仔细观察之后,008愧疚的快哭了:“对不起宿主,蛊虫跟你的心脏长在一起,我电死它的话,那它分泌出来毒液就无法回收蛊虫体内,那就会彻底害死你的。”
“啪”的一声,水杯从温辞旧手上滑落,他摸着自己的心口,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心慌起来,心脏就像是被紧紧攥住了似的,这种感觉只有三年前发生过,每死一位亲人,他的心就这样空掉一块儿,直到父兄亲人都死在战场上,他的心在那一刻便彻底死寂了。
感受到胸腔中与这三年来不同的鼓动,温辞旧想不出他还有哪个亲人存活至今才发生意外,为了万中无一的可能性,温辞旧撕开自己布满脓疮的伤疤,竭力去回忆寻回的每一位亲人的尸骨。
“呕……”
强烈的情绪冲击的温辞旧难受的想吐,但吐不出来,额际和脖子上的青筋像一条条大青虫般可怖,抓住扶椅的手指甲深深陷进木头里,呼吸急促,连空气中的味道仿佛都回到了那一刻,焦臭、腐烂、发黑的血混和而成的气息,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无法忘记。
“呼……呼……”
温辞旧喘着粗气艰难走完回忆,身体骤然脱力一下子摔倒砸倒了凳子,听见里面的稀里哗啦,温麒冒着被温辞旧责骂的危险闯进屋,就看到自家侯爷摔倒在地。
此时,面朝下的温辞旧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可能把某个才相处了没多久的人放进了心里,或许不多,但那个爱撒娇、说他与她的命一样重的女孩确实一点点闯了进来。
“去救湘湘。”温辞旧抓着温麒的手臂催促。
温麒不解,孟小姐去施粥能出什么事,谁会这么没脑子偏挑众人关注度最高的时候上门挑衅,但还是顺着温辞旧问道:“孟小姐怎么了?”
孟湘染无意识散发着思绪,不知道温辞旧将蛊毒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疼,可对比之后怎么瞧着好像她自己更狼狈一些呢。
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但她好像因为找到了比较对象,就感觉自己能更忍疼一些,而且疼痛程度也似乎在减轻。
难道她还有攀比心里吗?孟湘染疑惑,以前竟未曾发现自己还有这个癖好。
“吧嗒……吧嗒”
一道脚步声响起,孟湘染努力扭头瞪大眸子去看,模糊瞧见一双金丝蟒纹靴一步步靠近她,最后金丝蟒纹靴停在孟湘染头部,孟湘染顺着靴子往上看,只见到一张金色面具,酸涩的眸子被折射的金光一照,留下生理性的泪水。
金色面具男蹲下身来,用手中折扇连戳孟湘染的脑袋好几下:“御医,你不是最能忍耐疼痛吗,怎生这次这么狼狈,本主还只是给了你中级惩罚,竟也承受不住,看来英武侯付对你娇养的很呐。”
孟湘染无力反抗这份屈辱,甚至连面具后的声音也辨别不出来。
“……发发”
008瞬间明白宿主让它做什么,展开扫描一看,真是恨不能扑到金脸男身上咬几口:“宿主,这不敢露脸的坏蛋是三皇子,也就他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整日里藏头还不敢露尾,呸,阴险小人。”
知道眼前的面具男是三皇子,孟湘染反而不怕了,现在他手下能接触到温辞旧的人就只有她了,整这一出肯定是因为之前让她下毒的任务失败而惩罚她,那她就需要演好这场戏,满足一下这个白痴的欲望。
孟湘染故意让自己努力蜷缩起来,瑟缩颤抖着,眼中充满害怕恐惧,泣不成声:“…主…呃救…救主…药…”痉挛的手颤巍巍去抓垂落在地的袍角。
孙翊成心里痛快极了,就该这样,所有人都该匍匐在他的脚下,向他祈求垂怜:“哈哈哈哈哈……”
直到一个浑身是血的死士跑回来:“主上,温家军来了,属下等快拦不住了。”
“都是废物。”孙翊成怒而踹了这个死士一脚,才给孟湘染嘴里塞了一颗腥臭无比的药丸。
这个味道让孟湘染几欲呕吐,但凭借身体的本能反应,这好像是解药。
孟湘染脑子立马清明了十倍,接着恶心的劲儿翻过身来脸朝下,一副想呕吐又努力往下咽的模样,但心里跟008说的是:“发发,收好我嘴里的药。”
紧接着孙翊成又将一个小瓷瓶塞到孟湘染怀里:“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本主会让黑丝蛊一口口吞掉你的心脏,让你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