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达的时间是处于中午和晚上这个上不接午饭,对晚饭的到来也是有段时间的,是属于青黄不接的一个时间点。
此时的摊子上并没有客人来吃,老板听到叶胥的要求后,便开始着手揉面,擀面。
叶胥话落后便对着荀文林解释道:“这家店不仅实惠量大,味道也是不错的,荀兄这次要好好的尝尝!”
叶胥在书院时,虽然是满眼只有功课和书本,但有卢栖这个号称“人间万事通”的八卦精在他身边,叶胥对书院中的各个学子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不能说是事事都掌握的完全,但是该知道的也是知晓不少的。
例如,荀文林的家庭情况他便是知晓一二的,听卢栖说:这荀文林的父亲在他刚会走路时便去世了,家中只有一位母亲。
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光是流言蜚语便能压得人抬不起头来,不用想也能知道那几年的荀母过的有多艰难。
荀母也是个要强的性子,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供儿子读书,好在荀文林也是个争气的,去年也考了个秀才出来,若是今年再是能考个举人回去,也是不负荀母这些年的坚持了。
叶胥在同陶青在城中乱逛的那几日,回来的晚些就发现荀文林端着客栈的那每顿额外支付五个铜板提供的吃食:两个馒头和一碟咸菜。毫无营养的搭配之只能勉强的填饱肚子罢了。
这次的面也不是很贵,素面也是五个铜板,许是没有店面的原因,老板的要价也不贵,同那馒头和咸菜相比也算是好的。
以荀文林的性子,定是没有时间在城中逛上一圈的,有那个时间和精力,荀文林也会是在客栈中认真的温书。
叶胥也是个读书人,深知读书消耗的能量也是不能小觑,若是能吃的称心一些,肚子舒服了,温书时才能全神贯注。
叶胥看着一路上都很安静的陶青也没有说什么,荀文林也不是什么多话的人,一时间空气竟然安静了下来。
摊主的老板手脚很是麻利,没等多久素面便端了上来,走了一路,本来不是很饿的陶青,也有些饿了。
此时的三人都是腹中空空,三人也都没有可矫情的,二话不说,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荀文林尝过之后才知晓这顿饭是如何值得的,也不知摊主是如何做的,这面尝起来很是劲道,面被荀文林三口两口的吃完后,就只剩碗中浓郁而又纯白的汤底了。
面这般的可口,想必这汤应该也是毫不逊色的,抱着这样的想法,荀文林小口的尝了一口汤,尝过之后,他的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这摊主可真是手艺精巧,将一碗平平无奇的素面做的这般的美味。
荀文林还不知,在未来几天,他会跟着夫夫二人将省城的实惠且美味的饭食尝个遍,再也不用吃馒头配咸菜来凑合一顿了。
等荀文林官至尚书时,也时常会想念那一碗素面,心中也是感激叶胥,感激他毫无痕迹的保住了自己年少时的自尊心。
也正是因为这份感激,才使得将来叶胥在户部任职期间用最短的时间掌握了户部运行的弊端。
等三人吃饱喝足后,那摊主凑上前来收拾碗筷时,有些拘谨的问道:“二位可是今年来参加乡试的学子?我儿子也刚刚启蒙。”
叶胥听老板这话倒是有些意外,供养一个书生的花费不小,再者说以摊主这独特的手艺只要是安分守己的干着,虽不能说是大富大贵,也勉强能算得上是个小康之家,最起码每个月应当不会见不着荤腥的。
许是摊主看出了叶胥心中的疑惑,缓缓的说道:“上次也是见着您来骑着小摊上吃饭,当时您是和您的夫郎一起来的!”
说完,看了陶青一眼,示意他口中的夫郎就是眼前的陶青。陶青见此想着摊主点了点头。
“上次的客人比较多,也没顾得上和您多说几句!”许是家中也有一位读书人,摊主的话就多了起来。
“您说不定将来还能考上状元,以您的经验,有什么样的话能对刚启蒙的孩子说的吗?”说完摊主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他一个大字不识,每天辛辛苦苦的方能赚个十几个铜板,他不想儿子往后像他一般的辛劳,便咬咬牙送儿子去读书。
他一介粗人不识字,家中往上数五代也没有读书人,对读书没什么经验可借鉴的,今日又见着了叶胥,才厚着脸皮讨教一番。
叶胥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一套学习理论似乎并不适合现在的教育体系,这件事还得是荀文林来。
叶胥怕自己误人子弟,便让荀文林来,荀文林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这么多年来总结的学习方法。叶胥也跟着说说自己的见解。
摊主见二人纷纷说出了自己的学习方法,在一旁反复的重复了几遍,那模样是生怕自己忘记。
这段的小插曲二人皆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一年春节,荀府和叶府均收到一位当今探花郎的新年礼物时才发现,原来当今的探花郎竟是那位摊主的儿子。
那探花郎一直以叶胥为榜样,在他读书期间便听说了许多叶首辅的深功伟绩,他的夫子对叶胥也很是敬佩,说什么为官当如叶首辅,让他们身处官场后,以叶首辅为榜样。
了解了叶胥的丰功伟绩后,探花郎对叶胥很是佩服,觉得自己再读十年书,也想不出这般的妙计,也觉得自己并没有那般大的胆量去实施。更别说自己能否得到皇上的支持了。
知道父亲与叶首辅之间竟有这般渊源后,便送了些礼。自己位卑言轻,也说不上什么话,送些礼物也能聊表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