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夫子们知晓了二人的心声,还是怕他们在殿试上因紧张而发挥失常。殿试的前一天,几人又被叫去了书院,夫子们一反之前的严厉,而是十分平静的嘱咐几人:“明日你们要参加殿试了,想必你们也研究透了前几届的殿试题目,在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教导你们的了。”
夫子见几人站在下面乖乖的听讲,一时之间仿佛看到了一个月之前,这几人跟在他身后求教的情景,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无论几人之后发挥的好与否,他们在书院之中的师生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再见面,他们可能也要称几人一句“大人”。
夫子再次开口道:“只要你们按照平日的方式来就好,切记不可紧张,平日里你们是如何写策论的,这次便怎么写,不同的是:你们身边可能会有一些官员看着你们,这倒也没什么,那么朝廷官员也是人,你们不用紧张,日后你们还会打交道。”
夫子坐在桌前,看着听他教导的学子继续道:“你们照常发挥就好,切记:不可随处乱看,管好自己的眼睛。”
随后夫子停顿了一刻,继续道:“特别是叶胥。”
听到夫子叫自己的名字,叶胥赶忙站了出来,向老师行了一礼。
夫子看到叶胥,继续叮嘱道:“叶胥你身为头名,按例应是站在第一个的,若是天子来了此次的殿试,那你便是离天子最近的那人,你切记要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不可到处乱看。”
叶胥听完夫子的谆谆教诲,道:“谨记老师教诲。”
叶胥身后的几位也紧跟着道:“谨记老师教诲。”
夫子见几人这般,也知晓几人是听了进去,便摆摆手让他们回去了。
叶胥和荀文林二人也算是对着殿试的流程算有个大概的轮廓。
等一群贡士进到了太和殿之后,并未见到夫子口中的大臣和皇上,一群人按照考官的吩咐,一一入座,等卷子发出来后,众人皆是在纸上作答。
一时间,殿中只有众人呼吸的声音。
叶胥看到题目之后便一心的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写上去,在此途中皇上在他身边站了许久他都尚且不知。
还是出了太和殿后,叶胥才知晓皇上竟然来了。
出了太和殿的叶胥和荀文林二人一同走在最后,因为二人排名靠前,走的自然是最晚的那一批。
叶胥和荀文林走在一群人身后,便听到有人说:“兄长,你可知晓在我们答卷时,皇上来过吗?”
叶胥也不知皇上来过,静静的等着那考生答话,果然那考生不负叶胥心中所想,只听那位考生说道:“这倒是没注意,怎的,王兄见到了皇上。”
听到这样问的考生,有些尴尬的回答道:“也不算是亲眼看到皇上的圣容,但是看到了一片黄色的衣角。”
看着身旁好友惊讶的表情,那被唤为王兄的人似乎是来劲了,继续道:“你想啊:这普天之下,还有谁不仅能自由出入太和殿,还能穿黄色衣物之人。”
除了当今天子,二人是想不出这普天之下,能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
叶胥和荀文林走在二人身后,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完整。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着你,看着对方脸上一脸懵的表情,二人便知对方似乎也不知皇上来过。
二人按下心中的惊讶,一同出了宫。
再说茅荣郅这边,茅荣郅虽说是对这次的殿试很是重视,毕竟日后这些贡士大都是朝廷的新鲜血液,可他并未打算亲眼去看这些考生们写的怎么样的。
毕竟身为一国之主,他日理万机,领土这么大,每日都有许多折子需要他亲自审批,他也并没有那么闲,所以这次的殿试,茅荣郅并未打算亲自去看一趟,反正等日后评出了进士前三甲时,他知道也不算迟。
于是他并不急于这一时。可谁让他有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那一母同胞的弟弟这几天总是很反常的到这御书房上坐上约莫一刻钟的时间。
茅荣郅深知亲弟弟的德行,他倒是要看看茅荣轩能忍到何时。果然不到两日,茅荣轩便将自己心中所想,吐了个干净,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皇兄可是关注了今年的学子。”
忙着批奏折的茅荣郅百忙之中看了瘫在椅子上的茅荣轩,只是这淡淡的一眼,激的茅荣轩瞬间坐直,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太没面子,而后茅荣轩尴尬的摸了摸鼻头,正色道:“皇兄关注了吗?”
见茅荣轩端正了仪态,茅荣郅回了一句:“尚未。”
见自己的一句话竟将茅荣轩那原本支棱起来的耳朵瞬间耷拉了下去,茅荣郅赶忙补了一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补道:“怎的,你对这届学子有所关注?”
茅荣轩见皇兄似乎是来了兴趣,开口解释道:“倒也不算是关注,只不过是之前我出京办事时见过他们,之后便熟稔了起来。”
见茅荣轩这般说,茅荣郅接他的话:“怎的,你觉得他们能接你的班,值得重用?”然后任由你做个逍遥王爷,任你逍遥自在?茅荣郅自觉的将剩下的话咽进了肚中。
“能不能接我的班,还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茅荣轩虽然别的不说,对自己事情办得完美这一点还是非常自信的,顿时臭屁了起来。
知道自己是中了皇兄的圈套,茅荣轩赶忙拉回话题道:“重用与否还不是皇兄说的算,我这不是随口提了一下嘛。”茅荣轩听到茅荣郅这般说,生怕他一个不开心便给自己找事情做。
茅荣郅看出了茅荣轩的心虚,静静的盯着他,茅荣轩被皇兄盯得发毛,先是搓了搓自己身上尚未起来的鸡皮疙瘩,随后开口解释道:“我只是觉得那学子脑袋中的新鲜点子较多,说不定能帮上皇兄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