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人的食物要备好,家人的抚恤金好发放好, 还有准备要交换的丝绸、茶叶等物品, 上上下下的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茅荣郅见开销较大, 便不忍心动用自己的私库。
于是他一纸令下, 这笔账务的开支交给了户部, 让户部接这个摊子。
户部尚书收到圣旨时人还是懵的,最近他们户部上上下下,为了楚庭这件事忙的不可开交,都在计算这次该批多少赈银给楚庭合适, 一群人忙得头昏眼花。
如今茅荣郅的命令突然下来,打的众人措手不及,虽说没有准备,但是他们又不能违抗圣旨,便只能闷下这口气,转身去筹银子了。
对于皇上的这一做法,虽然户部严格按照茅荣郅的旨意完成的极好,但这并不意味着户部的人能咽下这口气,于是这第二天上朝向茅荣郅哭喊没钱。
军队的开支、官员俸禄的发放这些都不算,他们还有留着一些预算,以防遇上什么天灾人祸的,这也不至于到时候拿不出银子来。
户部尚书愁的头都要大了,一番算下来,只好示意手下先发制人。
听到户部一如既往的还是哭穷,茅荣郅就感到一阵的烦躁,这户部什么都好,就是整天哭穷。没等茅荣郅开口说话。
吏部侍郎上前一步道:“陛下,听说昨日您册封了叶状元为正六品的知州,这于理不合啊。”
昨日同样受累的不止有户部,因着叶胥突然间的升职,吏部也忙了起来。
但这情况也算是史无前例,来的也实属是有些意外,同样也打的吏部官员一个措手不及。
这叶胥升到了六品知州,那原本楚庭的知州又该何去何从,颁发文书,授予官服等等事件,这些可都是他们吏部的事情。这可真是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忙了一天的吏部,今日也是非要同皇帝要个说法。
茅荣郅见大殿上一会儿的时间竟然站了两三个人,顿时有些头疼。
然而就算是这样,竟然还有人跃跃欲试的想跟着来。
三朝老臣宰相也来掺和了一脚:“陛下,昨日您突然间派大臣出海,这有违祖宗礼法啊。”
毕竟无论是前朝皇帝,还是先帝都是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从未派人出海,虽说是寻什么利国利民的高产农作物,但这样的做法实属是有些激进。
宰相三朝为官,他的势力不容小觑,朝中属于宰相的门生,见宰相都开口了,瞬间跪下一片,开口道:“臣附议。请陛下三思。”
茅荣郅看着阶下跪着的乌泱泱的一群人,无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心想:还好昨日他先斩后奏的派了人出海,他就知道,若是同他们商量着来,恐怕等他驾崩了,这件事也未必实施的成功。
而此时在家收拾东西的叶胥可不知晓茅荣郅心中的烦恼,看着在他旁边叠衣物的陶青,神色不由得柔和了不少。
昨日他下值回家时,在路上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陶青,若不是自己执意去楚庭,往后的日子里陶青应该是生活在京城,过着平淡的生活。
现在由于他的执着,不仅自己要远离京城,连着陶青也要跟着自己一起去。
想到陶青将近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在路上吃喝,叶胥便有些不忍心。
一时间便不想让陶青同自己一起去楚庭了,这般想着,叶胥便回了家。
等走进院子,叶胥就见陶青坐在树下的圆桌旁,手拿着茶碟在看,那模样似乎是在研究什么。
看着茶碟发呆的陶青听到动静后,就知晓是叶胥下值回家了。
陶青同往日般的扑到叶胥前面,察觉到叶胥没有同往日那般将自己揽入怀中,陶青有些疑惑,刚想开口询问一下。
就见叶胥脸色有些不对劲,并没有往日的温和,眉头紧皱,好似是有些什么难言之隐。
陶青抬头看着叶胥,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今日当值时,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
叶胥见陶青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有些唾弃自己的自私。
陶青这般在意自己的情绪,他却因为自己的固执毁了陶青平静的生活。
叶胥迎着陶青关切的眼神,一番纠结之下,最终还是开了口:“青儿,最近楚庭知府上报,可能几个月后楚庭会出现旱灾。”
陶青听到这,不由得有些担心:“啊,怎么会这样,那楚庭的百姓该如何是好?他们会不会饿肚子啊。”
虽然陶青自小没有被饿过肚子,但他也知晓这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听到叶胥说楚庭那边有旱灾,陶青不由得替楚庭的百姓担心。
叶胥见陶青的关注点似乎不太对,接着说道:“我向皇上自请去楚庭赴任。”
陶青听到叶胥的话,神情有些呆愣,话题跳跃的太快,他一时间没有从楚庭干旱这个关注点上转移过来。
叶胥继续道:“青儿,我不日便要去上任,那楚庭离京城上千里,坐马车,走官道要花上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路途遥远。路上还不知会遇上什么事情。”
叶胥眼睛盯着陶青,有些不忍心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他们二人似乎没怎么分离过,叶胥也有些难以开口。
陶青似乎是预料到了他接下来的话,眼底红了一圈。
叶胥见陶青这幅模样,有些心疼,但还是狠下心来继续说道:“不如青儿先老家同阿父阿姆住在一起,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依叶胥的看法:等他上任后,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要将大部分的精力花费在如何给楚庭百姓一个挣钱的法子上。
这样他自然没有精力去关注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