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历经三天两夜,久闭的会试大门终于打开了,被关了三天的举子们得以重见天日。
知晓今日是陶廷考完的日子,叶胥一家早早的就在会试门口等着。
见门内的举子陆陆续续的都出来了,却一直不见陶廷的身影,叶岁桉和叶岁锦不免有些焦急。
小家伙们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尤其是叶岁桉,他还以为是自己话传的不够到位,陶廷出了什么意外,不停地走来走去。
见小家伙这般心急,陶青还以为是叶岁桉想陶廷了,经历过一次叶胥科举的陶青安慰道:“不急,许是你们舅舅的座位离大门比较远,出来的时间便比其他学子晚了些。”
见两个小家伙看过来,陶青耐心的解释道:“之前你阿父就是这般,许多学子都出来了,我却不见你阿父的身影,当时我没比你们大多少,不知事,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见小家伙听的认真,陶青轻拍了一下小家伙的肩膀,以示安慰,道:“等过后我询问缘由,你阿父说,他的考试位置离的远,所以才出来的晚。”
见两个小家伙看向自己,似乎在求证,叶胥点头,道:“确实如此,虽然我也不知这座位是如何安排的,这座位本就有远有近。”
“有坐的离大门近的,那必定有坐的远的,当时不巧,为父便是坐的远的那一类。”
“现在看来,你们舅舅应当也是坐的较远的那一批。”
几人说话期间注意力都在叶胥身上,还是叶岁锦眼尖,看到了刚才出门的陶廷,不由得有些激动,看着陶廷的身影,对着叶胥他们道:“你们看,舅舅出来了。”
叶岁锦的声音瞬间将几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不远处的陶廷身上。
众人确实是看到了陶廷的身影,只是陶廷走路不似平时那般平稳,有些摇晃。
叶胥见陶廷身形不稳,赶忙上前扶住他,陶廷身上有了依靠,苍白的脸上漏出一个微笑以示安慰。
陶廷刚想说什么,陶青赶忙开口道:“有什么事,等回家之后再说,你现在先保存体力。”
说着,叶胥便将颗糖塞进了陶廷的口中,感受到嘴中的甜意,陶廷很是听话的没出声。
对于这种事情,陶青有经验,之前叶胥从考场出来时,也是这个模样,回家洗了澡之后,然后睡了整整一天。
当时他还以为叶胥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担心的不行,六神无主的陶青便请了大夫,当大夫说叶胥只是有些劳累,睡着了后,陶青才放下心来。
大夫走后,陶青心想:这科举可真是折磨人。
但是也没办法,这是他们读书人唯一的出路了。
在叶胥的搀扶下,陶廷上了叶家的马车。
等到了府上,陶青让叶胥扶着陶廷去清洗一下。
因着有了经验,陶青在出门的时候,便吩咐下人烧些热水。
现在他们回来,正好能给陶廷用上。
叶胥没进去多久,就出来了,陶青看到叶胥还有些意外,他看陶廷似乎比当时的叶胥还要虚弱,以为洗漱还要叶胥帮忙呢,没成想叶胥竟然出来了。
叶胥似乎看出了陶青心中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小廷让我出来的。”
陶青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这样也好。”
小廷自小便脸皮薄,是他关心则乱,没有想到这一层。
随即便吩咐下去,让后厨煮些易消化的饭食,等着陶廷清洗完或者睡醒之后吃,见下人应承下来后,陶青便继续忙活手中的事情。
叶胥见陶青此时竟然在缝小袄,心中很是不解:过些日子,天气不就暖和起来了,怎的现在还在缝,难道此时不应该是准备初春时节的衣物吗?
怎的本末倒置了?
叶胥心中这般想,便说了出来,陶青解释道:“这不是两个孩子闹着要吗?”
见叶胥似乎真的不知晓,陶青便说了其中的缘由道:“前几日,小廷不是要考试,他身子弱,我便顺手给他缝了件小袄,送他去考场那日,两个小家伙看到了,闹着也要。”
陶青语气中虽然是对两个孩子闹着要的无奈,可语气中的宠爱很是明显,像是怕了小家伙们粘人的功夫道:“我怕我若是不给,到时候小家伙们还哭着闹着要,反正现在我闲着也是闲着,便顺手也给小家伙们缝了。”
叶胥想起已经快比陶青还要高的两个小家伙,竟然哭着闹着要小袄的场景,不由得一阵好笑,倒是像小家伙们能干出来的事情。
突然想到小家伙们也十四五了,好像到了要说亲的年纪。
叶胥想起这个,心中一阵发酸,生怕有什么人家上来说亲。
叶胥这般想着,旁敲侧击的打听道:“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人家上门来?”
陶青见叶胥这般问,有些好奇,想了一下,答道:“除了然然和雅韵郡主之外,瑄王夫有时也会来家中坐坐。”
叶胥见没有什么媒人来家中提亲,心中悬着的石头放了下来。
可是他却大意的忘了那个小时候哭着闹着要入赘他家的小家伙。
与叶胥生活了这么些年,叶胥一个动作,陶青就知晓是什么意思,取笑道:“怎的,生怕小家伙们真的被嫁出去啊。”
对于陶青的调笑,叶胥似乎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反而坦荡的承认道:“是啊,我确实怕哪个不长眼的小子,来家中提亲。”
陶青给叶胥安了个定海神针,道:“你放心,两个小家伙可是很听你的话,将自己的姻缘摁杀在了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