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竟是守在他身边没走么。
睡着的姜时月呼吸均匀，平时高傲肃然的脸此刻如卸下所有防备，显得恬静无比。她微弱地呼吸着，嘴唇如抹了艳丽的胭脂。
只是一眼，心中便像是被某种柔软的东西填满。
阴戾冷漠的毒蛇，似乎从来没有这种情绪，但现在，他却像滚进了春天的山坡里。
“师尊……”他低低地叫着，声音低沉而隐忍。
那种躁动的感觉再次涌上来，从下腹点燃到全身每一处。封照炎如同盯紧了猎物的猛兽，缓缓向姜时月靠近。
她的嘴唇，看起来好像很柔软。
他越靠越近。
第48章
他在想象那到底是什么滋味，这一刻他就像饿了许久的猛兽，疯狂地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若是有人在，怕是会被他如狼似虎幽深无比的目光吓到。
可是那种紧张是什么？
咚咚咚——
封照炎的心脏像是跳到了极致。
向来无法无天的毒蛇，这一刻竟然紧张无比。像个初入情网的少年。
她的鼻息近在咫尺，他能感受到那种邪火像是被添了把柴，疯狂地燃烧着。像是把脑子也燃烧得一片空白，只能凭着本能靠近。
姜时月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什么人盯住，修仙者的直觉让她清醒了些。她缓缓掀开眼皮，发现屋子里已经天光大亮，而封照炎正坐在床头，沉沉地看着她。
“你醒了么？”她眨了眨眼睛，打起精神，“感觉怎么样，烧退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徒弟的目光有点奇怪。
深邃而绵密，像是张无法挣脱的滔天大网，紧紧实实地把她捆着。还有几分让人颤栗的灼热，看得姜时月头皮发麻。
该死的，师尊居然醒了。
他应该快点的，可那时候他有点犹豫了。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师尊，他有种要亵渎天上神明的禁忌感，和兴奋。
虽然有点遗憾，封照炎依然挂上优雅至极的笑：“没事了师尊，已经好多了。”
他身上还盖着被子，声音有点隐忍，右手不动声色地推了推被子，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挪，像在掩饰什么。
姜时月没有发现这个动作有什么特别，只以为徒弟嗓子还有点哑，微笑道：“那就好，昨晚你真的很让人担心，明明喝了药，烧却一点也没退。”
“师尊守了我一夜吗？”
“对。”姜时月点头，“我怕你烧过去了。对了，昨晚你迷迷糊糊醒了一会儿，你还记得吗？”
要是徒弟还记得，她多多少少要“取笑”一番。
某人当然不会承认，否则他借着烧劲说的一些话，会不会把师尊吓到。于是封照炎摇头，一脸茫然，“不记得了，师尊，我做了什么吗？”
“没什么。”姜时月正了正神色。算了，不笑他了，她可不是什么太没分寸的师尊。
“你昨天没吃，应该饿了吧？我去吩咐人给你准备点饭菜来。”
“好，师尊。”封照炎注视着姜时月，嘴角含着淡笑。
若是有旁人在，也许会觉得师徒间的氛围微秒得要命，尤其是封照炎看姜时月的眼神，黏黏糊糊的竟是一刻也不想眨眼。可姜时月常与封照炎在七峰相处，却是没有察觉到什么特别。
她真的是……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恨她像快木头，可是，又庆幸她还不懂。
算了，不能吓到师尊。
初尝到喜欢滋味的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做，师徒的身份，太玄的壁垒……可他未曾想到那么多，他只是迫切地渴望着一个人。
*
“阿炎？你好些了吗？”
管家吩咐人把饭菜送上来后，褚行云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姜时月坐在床边，而床边摆着椅子，封照炎正坐在床上用餐。
他居然坐在床上吃饭，他师尊都没说他。
这个念头飞速划过褚行云的脑海，但他也没太在意，快速走到封照炎身边问他有没有好点。
封照炎笑道：“好多了。”
姜时月看褚行云还是挺关心封照炎，心中也有些感慨。褚行云虽然比当年沉稳内敛了许多，但对封照炎还是会流露出不自觉的关心，想必少年那段情谊对他来说还是颇为重要的。
看来反派还未完全黑化，至少现在褚行云心里还记挂着封照炎。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强化这种友情，以尽量阻止褚行云未来黑化？
毕竟人都是社会关系的产物，如果褚行云感受到了美好的师门情谊，有亲密的好友、有关切他的师长，也许不至于走到黑化那一步。
想到这她问道：“行云，你风寒好些了吗？现在还咳嗽吗？”
封照炎闻言幽幽看了姜时月一眼。
褚行云得体回道：“好多了。”
姜时月又关切道：“你吃饭了吗，要不一起吃吧。刚刚我让管家多准备了些饭菜。”她本着同门的情谊，想招待其他峰的弟子用膳。
封照炎握着碗筷的手微微攥紧，却也客气道：“是啊行云，干脆就留下来一起吃吧。”
褚行云还真就同意了。
封照炎笑着咬紧了后槽牙。
不过房间里的画风有点奇怪，封照炎因为身体比较虚，加上衣衫不整，还是靠在床上吃。而桌椅则被拉近，褚行云和姜时月坐在椅子上吃。
只是轻粥和几样小菜，清淡却也色香味俱全。
“你昨晚烧得很严重？我听管家说，昨晚还准备了凉水送进来。”褚行云问道。
“对。”封照炎瞅了姜时月一眼，“还好师尊在床边守了我一夜，不然我可能被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