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倒是没想到卿卿平日里也这般不易。”
难怪自己每次弄花了卿卿的妆容,她总是那么生气。
“圣上累着了吧?”
“朕不累。”
宣帝很是嘴硬,但姜曦握着宣帝的手已经生了一层薄汗,她倒是没有戳破,只笑盈盈与宣帝携手走到一旁的内室。
“是妾累着了,圣上先陪妾歇歇吧。”
“好,朕陪你歇歇。这怡翠轩以前朕还不曾来过,倒不曾想景致倒也幽静。”
“妾此前只听闻琛州多粉墙黛瓦,假山山水,很是宜人,今日一见果真极美。”
姜曦含笑说着,宣帝不由得捏了捏她的手:
“卿卿喜欢就好。”
宣帝爱极了姜曦这幅不饰珠翠的模样,这会儿侧坐在榻上,冲着姜曦招了招手。
姜曦犹豫了一下,这才上前一步,轻轻依偎进宣帝的怀中,隔着微凉光滑的发丝,宣帝炙热的手掌一下一下拂过,倒是让姜曦不由得有生了困意。
可她一时却不敢睡去,只得强打起精神和宣帝说话:
“今夜是皇贵妃娘娘的喜日,圣上怎么来妾这里了?若是明个被皇贵妃娘娘得知,便是妾的罪过了。”
“那怎么能是卿卿一人之过,分明是朕情不自禁才对。”
宣帝揽着姜曦,看着女娘娇嗔的模样,笑了笑:
“况且,皇贵妃素来喜好贤名,如此吃味的话,只有朕眼前的小小女娘才说的出来。”
“圣上!”
姜曦忍不住负气便要下去,却不想直接被宣帝勾着腰坐了回去,温热的唇直接贴了上来,姜曦索性直接将怒气都发泄在接下来的吻中,缠绵之中带着一丝怨气,便是宣帝也只能在原地承受,过了片刻,这才唇分。
“嘶,好辣。”
舌尖的味蕾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姜曦这才得意的扬了扬眉:
“妾可是喝了足足三碗姜茶,能不辣吗?”
“那也是卿卿贪嘴,一连两只蟹,若是到了小日子莫不是又要受罪了?”
“圣上,圣上怎么还数人吃了几只蟹。”
姜曦有些心虚的嘟囔着,随后被宣帝捏了脸颊抬起头来,宣帝不由哼笑一声:
“朕看,若不是姜才人盯着,你怕是能再叫几只吃!这么喜欢吃蟹,怎不见你托生成阳洲姑娘?”
“妾也要是有这本事,那也不在这儿坐呀。”
姜曦不假思索的说着,要是能选投胎,她怎么也要像太后娘娘那样。
“哦?卿卿不坐在朕怀里,还想坐在哪里?”
姜曦瞥了一眼宣帝的头顶,飞快的别开眼睛:
“妾就不能坐您旁边吗?一直坐您怀里,那白日怎么见人?若是坐您身边,那才能长长久久的陪着您 !”
“你这妮子,净哄朕了!”
宣帝忍不住笑骂一声,随后抚上了姜曦的腰,看着女娘的微微勾起的凤眸,一时情意绵绵:
“卿卿,今日的姜茶极好,朕还想尝尝。”
宣帝这话一出,不待姜曦回应,便覆身上去。
一片静寂之中,只能听到女娘的惊呼,华秋和华珠轻手轻脚的合上了门扇,与春鸿有些尴尬的对视了一眼,这才在一旁守着。
只是,宣帝的到来,也让她们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后宫有了皇贵妃,那她们娘娘以后又该如何?
万幸圣上心里还有娘娘。
翌日,宣帝起来的时候,姜曦刚洗漱完,宣帝直接穿着中衣走到姜曦身旁:
“昨日卿卿让朕为你绾发,今日,便让朕姑且一试吧。你来教朕。”
宣帝如是说着,眼中一时跃跃欲试起来,一旁的锦香整个人都僵住了:
“娘娘……”
锦香有些无措,姜曦虽不知圣上这是何意,但也只道:
“也罢,圣上金口玉言,今个若是因圣上之故,妾不能准备赴宴,圣上可要给妾辩白一二。”
“卿卿莫要瞧不起人,朕当初学骑射之时,不过半个时辰便能一箭中靶,只是挽个发髻罢了!”
两刻钟后,宣帝看着姜曦头顶上的黑色不明物,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卿卿,要不……咱们还是换一个要求吧。”
姜曦一直没敢睁开眼,这会儿闻言方徐徐抬眼,差点儿一口气没有上来。
“圣上可真是好手艺啊!”
姜曦几乎说的咬牙切齿,宣帝这会儿也没有往日逗弄姜曦时的游刃有余,他忙道:
“挽发朕不擅长,但,但朕可以给卿卿衣衫妆容出主意啊!卿卿莫慌,那个谁,锦香是吧?你来给你家娘娘梳头!”
宣帝说罢,飞快的去了外间喝茶,姜曦又气又恼,看着自己好容易养好的头发,差点儿给梳子掰了一根梳齿下来。
好在锦香的手艺不错,很快便将姜曦安抚了下来,姜曦这下子也不敢让宣帝继续插手了,忙小声让锦香给自己连妆容衣饰都穿好了,这才朝外间走去。
宣帝这会儿正临窗看鱼,听到脚步声这才回身一看,但见女娘墨发高挽,正中是金累丝嵌珍珠花草华胜,两侧则是同样工艺的蝶恋花步摇,随着女娘的步子一摇一晃,颇显风情。
一袭柔蓝玉兰衫,衬得肌肤如玉莹润,其下的银朱长裙随风轻卷,自有一番风流之态。
“卿卿这一番打扮,极好。”
姜曦闻言,也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但下一刻,宣帝又道:
“不过,这衣裳还是有些太素淡了,朕此前赐给卿卿的珍珠玲珑衫何在?卿卿穿上看看。”
姜曦唇角的笑容僵住,但很快又轻轻道:
“那珍珠玲珑衫华贵非常,妾难得见到这般宝衣,一时不敢加身,只恐被衣裳比了下去,那就要闹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