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子闻言,沉思了一下,这才道:
“奴才省得了,这就去叫下面人擦亮了眼珠子。”
小方子说完,告退离去,小方子刚走,华秋便走了进来:
“娘娘,皇贵妃娘娘方才遣人吩咐,以后需要日日辰时三刻前往长宁宫请安。”
“皇贵妃派谁过来?”
“奴婢瞧着有些眼生,但也在长宁宫见过她。”
姜曦想了想,手指在膝盖上敲了三下,这才道:
“你让人去赵才人宫中一趟,问问皇贵妃的人是如何吩咐的?”
华秋没有多言,立刻去了,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华秋被小宫女叫了出去,等回来面色变得沉重:
“娘娘,赵才人说,皇贵妃娘娘让她们每日辰时正去长宁宫请安!”
姜曦端着茶水,轻轻一抿:
“她倒是一点儿也不闲着,派个眼生的宫女过来,届时若是圣上向着她也罢,不向着她也另有说辞。”
“娘娘,可要奴婢去打听打听其他宫中听到的信儿?”
华秋如是说着,姜曦见她眉宇难掩忧愁,索性让她去打发时间:
“也可。”
而等华秋回来时,姜曦正坐在罗汉床上刺绣,华秋难掩怒色,看到姜曦这么镇定,也渐渐冷静下来:
“娘娘,奴婢打听过了,只有咱们宫里比其他宫里请安的时间晚了三刻。”
姜曦停下针线,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她抬眼看向华秋,笑了笑:
“你说,圣上今夜会留宿何处?”
“娘娘可要奴婢去内事局打听一二?”
“不,不必。”
姜曦斟酌了一下,道:
“你先去御膳房,让他们做一份芙蓉糕来,半个时辰后,再让他们做一份,送到乾安殿。”
华秋虽然不解,但也没敢耽搁,立刻去办了。
乾安殿中,宣帝忙的头也没抬,这几日他虽然也在揽云园中处理的一些宫务,可那些都是最为急切的,如今挤压的宫务倒也不少。
这一忙,宣帝便忘了时间,等春鸿走进来的时候,宣帝这才惊觉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圣上,玥嫔娘娘派人过来了。”
“玥嫔好端端的怎么会派人过来?可是她有什么事儿?”
宣帝不由得停了笔,春鸿摇了摇头:
“奴才瞧着华秋面上并无急色,倒是手上提着食盒。”
“哦?让她进来。”
宣帝微扬眉梢,难
道是卿卿学会争宠了?
华秋还是头一次来乾安殿,不过她倒不似其他初来的宫人那般战战兢兢,这会儿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奴婢给圣上请安,奴婢奉娘娘之命,为圣上送一道芙蓉糕。”
宣帝示意春鸿接过来,这才笑着道:
“你家娘娘只让你送点心过来,可有说什么?”
“娘娘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宫后吃了这芙蓉糕,说圣上应当会喜欢,这才让奴婢又请御膳房做了一道。”
华秋按姜曦的指点,如是说着,宣帝听罢,面上笑容一时变得更盛,等验过了毒,宣帝直接当着华秋的面儿吃了一整块:
“确实不错,玥嫔有心了。春鸿,去取之前阳州巡抚进献的乌砚让华秋带回去,玥嫔喜欢写写画画,这个,她会喜欢的。”
这乌砚宣帝当时见了便觉得姜曦会喜欢,只不过当时宣帝想赏姜曦的东西太多了,这乌砚不似金银珠宝华贵,宣帝犹豫再三,没有放进去。
但方才,宣帝吃着芙蓉糕,不由想起这事,一盘普通的芙蓉糕,他都用的很香,若是玥嫔知道自己与她一样的想法,应当也会因为乌砚而开心。
华秋携乌砚回到了朱华宫,进了飞琼斋的门后,面上才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娘娘,幸不辱命!这是圣上赐给您的乌砚。”
姜曦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放在书房,稍后我要用。”
“娘娘不再歇歇,这一路舟车劳顿,您便是一时心喜,也可缓着来,仔细累着了。”
“华秋,见之爱不释手,方才是真心喜爱。”
姜曦指着乌砚如是说着:
“乌砚便是芙蓉糕,圣上如何对我的芙蓉糕,我便也应当如何对圣上的乌砚。”
华秋听到这里,隐隐有些明悟:
“奴婢这就去准备。”
姜曦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又喝了一盏浓茶,觉得提起了些精神,这才朝书房而去。
是夜,朱华宫中灯火通明,宫人们都尽职的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小方子远远瞧见了宣帝,正要上前行礼,便见宣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家娘娘在做什么?”
“哟,奴才一直在外头守着,倒是不知里头的情形。”
小方子有些为难的说着,绞尽脑汁,这才道:
“只是,奴才听说娘娘今个晌午后,便一直在书房,平日里也不见娘娘在书房待那么久,真让人担心娘娘累坏了身子。”
“确实不像话,她一个小女娘,这般刻苦作甚,又不需要考科举!”
“是啊是……”
宣帝直接将小方子拨到一旁,小方子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春鸿扶了一把,忍不住提点道:
“你啊你,以前看你也是机灵的,今个你怎么没看出来,圣上那是怪玥嫔娘娘吗?
也就是你是玥嫔娘娘身边的老人了,圣上不忍玥嫔娘娘伤心这才没有处置了你。”
小方子缩了缩脖子,讪笑道:
“那,那我我没法子,圣上出口问话,难道我还能驳了圣上吗?”
“笨,闭嘴不会啊?”
春鸿摇了摇头,扬长离去,小方子揉了揉自己差点儿闪了的腰,这才轻轻哼着歌儿去一旁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