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德妃直接道:
“李才人也怀了公主。”
“那就难怪了,可是玥妃那性子……能愿意?”
玉嫔说起姜曦的名字都觉得牙疼,她在姜曦手里可没有落下一回好!
不过,想想皇贵妃也是这样,她又觉得平衡了。
“玥妃不愿?女娘生子,生死可不由人。”
魏嫔冷笑一声,宁德妃揉了揉眉心,看着眼前这两个一个冷笑,一个傻笑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本宫还是觉得不对,你们让手底下的人都盯着长宁宫,本宫就不信皇贵妃那狐狸尾巴能一直藏着!”
魏嫔和玉嫔对视一眼,随即应是。
这会儿宫门也落了钥,三人一同守岁,迈入新的一年,倒是后宫之中少有的慰藉。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了半个月这才消停,转眼出了十五,宣帝也终于又开始了努力上朝的日子。
只不过,这开年头一日上朝,傍晚,宣帝便怒气冲冲了来了飞琼斋。
姜曦倚榻看书,见着宣帝这般,倒也未有惊慌,只是起身行了一礼,含笑道:
“给圣上请安,妾今个贪嘴多要了些浮元子,圣上可要来一碗桂花蜜浮元子?”
姜曦话音刚落,宣帝的肚子便发出了一声嗡鸣,宣帝怒气一刹,不自在道:
“朕还未用午膳,便来一碗吧。”
姜曦笑着应下,随后起身去吩咐了几句,这才回到宣帝身边坐着。
“圣上这时候连午膳都没有用,春鸿公公怎么也不劝着些?”
春鸿忙躬了腰,还不等他开口,宣帝便道:
“不干他的事儿,是朕气的没吃下去!昨个开了小朝,周尚书谈及郭品余贪污抚恤银之事,朕不信一个小小侍郎能手眼通天,在朝中无一二风声。
可谁承想,连夜里,户部就起了一场大火,别说以前的账册,便是今年的账现下都对不了!”
宣帝说着便狠狠一拍大腿,只看他脸色铁青,也不知是气还是疼。
姜曦轻轻覆上宣帝的手:
“圣上息怒,世间之事多是纷繁芜杂,可只要是事儿,便总有解决的法子。”
“朕知道,这是有人不想让朕查!”
宣帝冷冷一笑,胸口一起一伏,姜曦取了茶水给宣帝斟上,这才道:
“圣上乃是天子,天命不可违,只是少了户部的账册罢了,如何查不得?”
宣帝忽而一顿,表情一整:
“卿卿是说……”
“户部的账少了,那七省巡抚衙门里的公账还在,反正,户部的账册可信与否,尚且存疑呢。”
姜曦低声说着,宣帝一时看着姜曦的眼神都不由得变了,片刻后,他这才喃喃道:
“不错,七省公账自可来推户部之账,若是七省公账也有失,那朕这个皇帝不如不当了!”
况且,户部的账册有问题,七省公账岂能都和其沆瀣一气?
姜曦微微一笑,只闻到一阵馥郁香甜的香味袭来:
“圣上先用膳吧,方才妾让御膳房快火炒了几个热菜,几只浮元子可不顶饱,您看看可还有什么想吃的?”
“卿卿安排的自是极好!”
宣帝心中压着的石头一松,他拉着姜曦的手坐在桌前,探手摸了摸姜曦的肚子:
“要不了几日,这小子就能动了。”
“圣上怎知是个小皇子?”
“朕就是知道!卿卿在宫中帮朕,你姜家中人倒也皆是人中龙凤,那姜自威天生神力,一戬射杀犯我皇城之宵小,朕已提拔他任正七品致果校尉。”
宣帝顿了顿,握着姜曦的手继续道:
“不过,以其天资,在御林军中倒是有些屈才了。去岁,北狄犯我边疆,朕已让谢齐知领兵北上,姜自威随军,卿卿莫怪朕才是。”
姜曦听了宣帝这话,眉头一皱:
“妾为何要怪圣上,且不说男儿建功立业是理所应当,如今更是保家卫国的大事,妾若是阻拦一句,那便该耻为大渊人!”
姜家主支本就是想要借此机会,重回荣光,她岂有阻拦之理?
宣帝听了姜曦这话,立时连道了三个好,这才有些不好意思道:
“朕本想要他们为卿卿撑腰,如今才有出息了一个,便被朕送去边疆,朕实有些愧对卿卿。”
“圣上这是什么话,边疆无定日,京中安能宁?妾便是不为旁的,也得为了圣上着想才是。”
宣帝心中大快,一连用了两碗浮元子,被姜曦劝着这才停了下来,姜曦又张罗着让华秋去煮了消食茶。
而宣帝这会儿不由笑道:
“甭管朕有多么烦心,只消来了卿卿这里,便可解千愁。”
姜曦闻言不由一笑:
“圣上也太夸张了,妾不过动动嘴皮子,到底还是您劳心劳力。”
“可这宫中,又有多少人愿意为朕动这个嘴皮子?”
宣帝摇了摇头,随后冷不丁看到了姜曦发间的凤钗:
“这凤钗……倒是有些眼熟。”
姜曦闻言,摸了摸凤凰衔珠的珍珠,笑道:
“这是皇贵妃娘娘赏给妾的,说是皇贵妃娘娘为贵妃之时,太后娘娘所赐。
那日除夕宴上,皇贵妃娘娘见妾未曾戴着,便问了一句。妾想着,过几日天气暖和了,姐妹们总要聚聚,便拿出来戴着瞧瞧,圣上觉得可好?”
姜曦偏头看向宣帝,仿佛没有看到宣帝眸中一时翻涌起来的情绪。
半晌,宣帝这才轻声道:
“这钗,倒是和卿卿很配。”
只是,宣帝不由得想起了除夕宴之事,过后他也曾听春鸿禀报过,彼时他还奇怪皇贵妃为何待玥妃那般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