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的躲在柴房哭了一阵,冷不丁一个回头,就发现那个似乎永远镇定的小妹妹也不知在门口看了多久。
“被欺负了?”
小姑娘明明也才豆蔻之年,虽说被养的比寻常小姑娘高挑些,可也因为抽条的缘故,单薄瘦削。
但她站在那里,便仿佛一根定海神针,茯苓也不知怎得,吸着鼻子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通。
姜曦没有说话,只是等第二天起来,叮嘱她,让她多吃饭,然后从柴房里挑了一根三尺长的木棍让她提上。
“是他吗?”
茯苓呆呆的看着姜曦将自己引到那贼眉鼠眼,缩在巷子里朝外探看的混混附近,她愣愣的点了点头。
下一刻,茯苓还来不及尖叫,就看到姜曦直接走上去,一把药粉撒过去,那混混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就直接晕了过去。
“打,打到你出了这口气为止,有我盯着,他死不了。”
姜曦一声令下,茯苓第一时间没敢动,等反应过来,这才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棍子,狠狠揍了那混混一顿。
之后,她再出门,那混混,包括混混认识的混混见了她都是绕道走。
茯苓眼中闪过一抹回忆,虽说如今短短数年,当年的小姑娘似乎变得温婉起来,可茯苓还是忘不了那个沐浴这日光,却比男子还要顶天立地,让她觉得安心的小姑娘。
姜曦听了茯苓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茯苓姐,你想哪儿去了?那是宁妃娘娘,又不是街头混混,我还能真刀真枪的和她打起来不成?”
茯苓讪讪的露出一个笑容,姜曦让人撤了饭菜,站起来走了两步,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腰,淡笑道:
“樱桃煎这事儿的内情,连我这个初入宫的都能看出来,贵妃娘娘又不是头一天在宫里的,怎么会轻易中了计?
只不过,宁妃娘娘这一计抛出来,纵使贵妃娘娘不接,只怕也有让人来。”
这两位上位目前还都未明确的表示喜恶,这么一桩小小博弈并不值当她们放在心上。
可,她们不放在心上,也有旁人替她们放在心上。
茯苓努力想要明白姜曦所言是何意思,但也只朦朦胧胧摸到了一个门槛儿,她有些不确定道:
“曦妹是说,明日请安的时候,贵妃不会为难你,倒是想要亲近贵妃之人会针对你?”
姜曦三击掌,满面笑容的看着茯苓:
“茯苓姐说的不错,宁妃娘娘已经下了饵,便不怕没有咬钩的人。”
“那曦妹怎么一点儿也不紧张,如今宫中的老人,便是位分最低,也都是与曦妹平级的美人,若是她们发难……”
姜曦却并未有半点儿急色,反而认真道:
“茯苓姐,任何事都既有好处也有坏处,断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这一次,宁妃娘娘是下了饵让旁人来攻讦我,可我亦能最快的分辨出宫里的势力。
明日,茯苓姐你也要好好看着,这宫中可以庸碌度日,也可以跋扈嚣张,但唯独不能站错了位置,得罪错了人。”
姜曦这话已经算是推心置腹,茯苓一时还不能全部消化,但也认真记了下来。
二人刚说完话,没一会儿,华秋便喜滋滋的进来禀报:
“主子!春鸿公公来给您送赏了!”
姜曦随即道:
“快请!”
姜曦这厢话音落下,春鸿便带着一众小太监走了进来,每个小太监手里都托着红木漆盘,小小的临霜阁竟是
有些站不开,最末的几个小太监还在院子里站着。
“见过美人主子,姜贵人也在啊,奴才给二位请安。”
“春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姜曦没等春鸿拜下,便连忙叫了起,春鸿也是笑呵呵的看了姜曦一眼,这才站直了身子,开口道:
“圣上口谕,姜美人灵心慧性,柔嘉维则,深得朕心,赐号:玥。”
“玥美人,您谢恩吧。”
姜曦闻言,旋即冲着勤政殿的方向下拜:
“妾,叩谢圣上隆恩!”
随后,春鸿忙扶起了姜曦,姜曦给华秋使了一个眼色,华秋立刻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给了春鸿。
春鸿也没有拒绝,只笑眯眯道一甩拂尘:
“美人主子,圣上想着您不日便要迁居,特意赏了些东西供您取用。”
春鸿说的波澜不兴,可随着托盘上的红布被一一掀开,屋子里顿时华光大作,最前面的是一匣子金瓜子,一匣子银瓜子,一匣子珠宝,不管是打首饰还是赏人都是极好的。
之后的六个托盘上,分别呈着珍贵难得的重莲绫、暗花罗、朝霞绸、碧罗缎、月华锦、五色玉纱。
其中五色玉纱最为难得,它的颜色十分娇嫩,却兼具五色,往往数百匹才能出这么一匹。
再往后,便是什么紫檀木人物缂丝炕屏、天青莲瓷茶具等等,连笔墨纸砚一应小物件也准备的十分齐全。
姜曦忍不住默了默,看来昨日圣上在她这“寒舍”待着,还是委屈了。
华秋华珠等人看到这一幕,连忙用帕子掩住自己控制不住张开的嘴巴。
一旁的茯苓更是连忙掐了自己一下,这才能保持镇定,姜曦遂笑着道:
“圣上这般记挂,我真不知要如何感谢圣上了。”
春鸿闻言,轻咳了一声,低声道:
“美人主子,圣上猜着您会这么说,所以,所以也有一道口谕:
朕就知道你嘴上抹蜜,脚底黏地,今个收了朕的赏,就给朕好好想想怎么谢朕,朕可不似昨日那般好糊弄了。”
春鸿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平静,可姜曦一时却像是心口的一团火窜上了脸,整个人脸颊涨红,半晌,这才咬着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