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初的身体从小就有些不如同龄人,平日里看
着闹腾,实际上身体差的很,从小到大大大小小的病没少招惹,眼下这般白里透红的模样更是将祝知微吓坏了。
她一通手忙脚乱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见祝唯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不见了踪影,眼下正端着一碗冰水走了回来。
“抱歉,是我照看不周,先将冰水喝下去,之后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
“对对对,我大哥说得对。”
温宴初被他们几个吵得有些头疼,但又不好拒绝这份好意,只能将碗顺势接了过来,却在看见碗中梅子的那一刻目光一顿,恰逢此时解停云凑上前来,大惊小怪地呼了一声。
“哎呀,可不得了,这怎么是梅子的冰碗,我怎么记得温四小姐最最最讨厌......”
一句话没说完,温宴初就当着他的面将这碗冰水喝了下去,放下时,碗中的梅子也不见了踪影。
祝唯安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温宴初抢先一步:“只是小时候不喜欢吃,你又怎知我现在不喜欢?”
解停云一愣,再回神时,温宴初已经与那二人走远了。
其实温宴初到现在也还是不喜欢吃梅子,她酷爱甜食,可是梅子的口感多有酸涩。
还记得上一世她与解停云成婚之后,有次解府家宴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竟在她面前摆满了梅子,她登时就没了食欲,还要被人说娇气。
最终是解停云将自己面前的葡萄与她的梅子调换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吃个精光后才说:“她不喜欢的我就正好喜欢,怎么了?娇气也是我惯的,看不下眼的憋着。”
想到这,温宴初目光有些黯淡。
没想到只是一碗冰水也能想到这些。
她笑着摇了摇头,随着祝家兄妹一同找了家茶馆歇脚,刚坐下,祝知微就担忧地握着她的手:“宴宴......对不起,都怪我太粗心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这么担心你的小姐妹,怎么还不赶紧把她送回家呢。”
一道嘲讽的话适时钻进几人的耳中。
只见解停云那厮又阴魂不散地跟了进来,顶着几人的目光,大咧咧地走到他们桌前,目光一一扫过几人,似乎在不经意间朝祝唯安挑了下眉,那模样,像极了挑衅。
“怎么样,祝侍郎,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第11章
周遭已经围上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像是认出了他们这几个京中的名人,一时之间议论的话纷纷入耳,吵得温宴初不得安宁。
而祝家兄妹也因为解停云的冷嘲热讽面色不佳,饶是祝唯安这种脾气好的,也遭不住这番为难,但今日的确是他们疏忽在先,祝知微的性子向来如此,不是什么会照顾人的性子,但到了祝唯安这里却不同。
在众人眼中,他光风月霁,理应事事周到,殊不知他从小到大接触到的女子也仅仅只有家里的这些人,难免会在这类事上有所疏忽,可这些话......是万万不能与人解释的,否则就成了急于撇去责任。
祝唯安心知自己与解家无冤无仇,对于这个小侯爷更是丝毫没有交集,但有关他与温宴初的一些传闻,却也是心知肚明,而今日他这般故意为难......祝唯安兴许已经猜出了是什么原因。
他定了定神,从座位上站起来,瞬间,居高临下之人变成了他。
祝唯安要比解停云年长将近十岁,眼下两人对立而站,个头自然也比解停云高出了一截。
相比较之下,解停云的气势已然不如方才那么嚣张。
“解小侯爷言之有理,只是方才温四小姐她本就头晕难忍,若是再经过马车颠簸,恐怕会让她更加难受,处于下策,我与家妹这才带她来茶馆暂做歇脚。”
这番话一出,祝知微也跟着点头附和:“就是,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那么鲁莽啊?还有啊。”
说着,祝知微上下打量了解停云一眼,目露鄙夷:“你跟宴宴向来不对付,不久前还起了争执,你能这么好心关心我们宴宴?别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
此话一出,人群中竟是响起了一阵唏嘘。
有看热闹的人小声议论:“是啊,我刚还听说呢,昨天小侯爷在风味斋聚众说温四小姐的坏话,被抓了个正着,气得温四小姐直接把他给揍了一顿,我看他现在就是故意报复,为难温四小姐和她的朋友。”
“何止啊,这解家的小侯爷坏的很呢,前些日子传出来的那些有关温四小姐不好的传言,据说都是他在背后捣的鬼,就为了搅黄这门亲事呢。”
这些话一出,解停云竟成了被指指点点的人。
他也未曾料到局势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快,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屁股后的手下,压低了声音问询:“怎么回事?”
手下战战兢兢:“就是昨日您去过醉红楼之后......突然之间就多出了这些传闻,还有更过分的您还没听见呢......”
有人还目睹了他昨日大白天的闯进了醉红楼寻欢作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这种人,难怪温四小姐不愿意嫁呢。
解停云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牙切齿。
“谢、锦!”
以前让他办事的时候从来不见这么利索!今日倒好了,直接坏了他的好事!
眼看解停云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祝知微只觉得心中解气极了,立即回头想跟温宴初分享喜悦,却见她双眸盯着解停云,目光竟有些复杂,祝知微说不出那种感觉来,不像是大仇得报后的快意,也没有半分的欣喜,反而带着些愁与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