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陆祈言应了声。
*
从办公室出来往教室走的这段路成了两人难得的独处,闻喻书浑身都显得不自在,走路甚至变成同手同脚了。
陆祈言突然停下脚步,手臂微微抬了一下。
走在前面的闻喻书突然往后一仰,差点摔在他身上。
闻喻书想也不想便道:“你拽我干嘛?”
“你心里在想什么?走路同手同脚了。”说到这,陆祈言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
“不是!没有!不可能!”闻喻书听到那句若有所指的暗示,眉心重重跳了几下,迅速否认,等反应过来,才想起来他其实什么都没说。
陆祈言若有所思,深沉的目光盯着他,将闻喻书脸上明白写着的想法看在眼里,片刻后,紧了紧拽住他手腕的手,道:“跟我去个地方。”
闻喻书被陆祈言拉拽着去了休息室,门一关,两人身处在单独的屋子里,心脏噗通跳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行了,你要跟我说什么赶紧说,说完了赶紧回去上课,再不回去又要被许清念叨了。”闻喻书道,“还有,你以后别随随便便拉我,要是被人看到了,形象多不好?”
“形象不好?谁的形象?”陆祈言道。
闻喻书接过话:“当然是我的形象。”
噗嗤。
闻喻书听见一道浅淡的压抑不住的笑声,认真分辨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确认。
陆祈言原本冷淡的眉眼因为笑意而略显柔和,脸上的疏远也退却了几分,窗外的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如同洒了一层金粉,光是站在那里,就美得像一幅油画。
闻喻书看直了眼,意有所指,忽然抓住了他的肩膀,慢慢靠近,直到一股清淡却爽朗的气息逐渐涌入鼻尖。
“你在干什么?”陆祈言出声,语调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勾回闻喻书的理智。
闻喻书顿时收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在心里懊恼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没控制住,把眼前的陆祈言认成了结婚后的陆祈言了呢?
他最终把问题归结在陆祈言身上,谁让他这么对自己的胃口!
“咳,我没干什么啊,对了,之前都答应许清了一起参加比赛,什么时候有空一起练练呗。”闻喻书觉得参加比赛真是一个好借口,不仅能随时掌握陆祈言的行踪,还能隔绝林博远的“不法之心”。
陆祈言道:“那就放学回家后吧。”
闻喻书跟陆祈言对视良久,点了点头:“一言为尽。”
*
回到教室,闻喻书刚一坐下,李嘉木就凑到他面前:“闻哥,你跟陆祈言去办公室说什么了?还是许清又对你做什么了?”
“你的脑袋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呢?许清没对我做什么,还有别连名带姓的喊她,尊师重道的道理懂不懂。”闻喻书从桌肚里掏了本专业书,摊开放在桌上。
李嘉木瞧了眼,乐了:“闻哥,你还好意思说我,到底是谁对许清不尊师重道?”
“什么意思?”闻喻书皱起眉道。
李嘉木随口道:“下节课是许清的课,你看物理书啊?!”
闻喻书:“……”
这种心情就好比刚充足了气的气球,转了个圈发现某个位置破了个小口子,没一会儿便漏光了气,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闻喻书重新换了本书,咬牙切齿:“回你自己位置上去吧!”
上课铃声响起,许清抱着专业书走进来,在正式上课前宣布了一件事:“参考部分同学的学习情况,我觉得本次月考结束后给大家换换同桌,我洗完我们班优秀的同学能带带某些需要努力的同学。”
闻喻书茫然地抬起头,他刚刚怎么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凉意?
他转了一圈,发现许清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底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懊恼。
他又得罪许清了?!
闻喻书想不明白。
李嘉木低头玩游戏,忽然跳出一条短信,他眼睛一亮,随后撕了张纸,揉成一团反手丢在闻喻书的桌上。
闻喻书无聊地转笔,漫不经心地拆开纸团子。
【闻哥,要不要去打球?】
打球?
闻喻书有些动心,他本来就不擅长学习,尤其许清讲的知识点太深奥,没听两句便觉得昏昏欲睡,还不如去打场球来得清醒。
他在纸团上写上字,然后丢给李嘉木。
两人趁着许清写板书的时候,悄悄弯了腰,从教室逃课了。
陆祈言手指顿了下,微侧着头,余光正好瞥见溜出门的两个人,尤其是闻喻书。
他发现闻喻书和李嘉木相处的感觉与和他在一起时完全不一样。
黑笔在草稿纸上晕开一个明显的痕迹,就好像一汪清泉被打破了平静,外来物的痕迹格外明显。
他收回眼睛,注意力落在眼前的纸上,原本简单的题目却迟迟没有思绪。
终究还是被闻喻书影响了。
陆祈言叹了口气,举手:“许老师,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去趟医务室。”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许清看着脸色确实有些不对劲的陆祈言,一脸紧张。
陆祈言合上试卷:“也许是中暑了。”
今年盛夏的温度确实比往日炎热,学校里不少同学先后中暑,许清原本想安排个同学送他过去,却被拒绝。
“那也行,要是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记得及时跟老师联系。”许清关切道。
陆祈言从教室后门离开,往医务室走的路上恰好经过球场,闻喻书清晰激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脚步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