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打听过了,沈家二姑娘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你见了会喜欢她的,何况大夫也说了,只要坚持服药,你的病也会好起来。”
傅砚舟搁下书,声音不自觉掺了些冷意:“娘,我会娶她进门,至于我的身体状况,我心中清楚。”
见他态度冷了下来,傅母微微愣住,胸口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气氛僵持了片刻。
傅砚舟压下眉宇间的阴郁:“时候不早了,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傅母心中泛起微微酸涩:“娘就不打扰你了,你看书也别太晚了,多注意身子。”
待傅母离开后。
“顺安。”
顺安匆匆进来:“公子。”
“把药拿出去倒了。”
“是。”
顺安端着碗,麻溜地跑到外面,将黑色药汁倒进花盆里。
他回到屋内,目光落在傅砚舟那稍显阴沉的面容上,忍不住问:“公子为何不告诉老夫人,您的病是装出来的?难道公子还在怪老夫人?”
傅砚舟听后面色微冷,那书角几乎要被他捏碎:“若非母亲以死相逼,我断然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顺安迟疑道:“可是公子,咱们已经找了快两年了,京城所有叫阿宁的女子,都不是公子要找的人,若是她有意隐瞒身份,我们想找到她,只怕是大海捞针。”
“京城没有,那就派人去其他地方找,只要她还活在世上,总有一天会找到!”
对于自家主子的偏执,顺安深感不解。
当初主子意外受伤,被一位叫阿宁的女子相救,在山里度过了一段时日。
自那以后,主子的一颗心就彻底陷了进去。
为了推辞老夫人安排的婚事,更是不惜自毁名节……
顺安小心观察着傅砚舟的脸色,试探道:“公子,要是她已经嫁了人……”
还没说完,就见傅砚舟脸色变得阴沉。
顺安心中“咯噔”一声,忙闭上嘴,不敢多言。
良久后。
傅砚舟缓缓打开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盒中躺着一支白玉兰簪子。
他轻轻摩挲着这支簪子,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我叫阿宁,我家里人不喜欢我,就把我送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哎,这里好无聊啊,没有手机也没有网,我就只能和你说说话了。”
“你的话怎么这么少呀?是不是伤口又疼了?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了。”
“有一天,香菇走在路上被橙子撞倒,香菇大怒叫橙子去死,橙子就真的去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菌要橙死,橙不敢不死!哈哈哈……你怎么不笑呀?”
“你别担心,大夫说,你的眼睛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明天我就要被他们接回去了。”
他在脑海中无数次勾勒出她的模样。
终于等到他眼睛恢复,她却彻彻底底消失,只留下一支白玉兰簪子。
他四处寻觅,寻了她两年,找遍了京城,却什么消息都没有。
倘若不是还留着这支簪子,他几乎要怀疑,那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公子?公子?”
见自家主子发呆的时间太久,顺安不免有些担忧。
傅砚舟收回思绪,将手中的簪子小心收好,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你去给沈家传个话,就说明日我会准时赴约。”
第7章
抢走她的婚事
翌日一早。
沈儋踏进相国府偏院。
下人进屋禀告:“四小姐,大公子来了!”
沈媱连忙起身出去,看见院子立着的那抹青色颀长身影,唤道:“大哥。”
沈儋朝她走来。
沈媱:“大哥怎么得空来我这了?”
沈儋拿出一只木盒,递到她面前。
沈媱疑惑道:“这是?”
“给你挑的礼物,打开看看。”
沈媱有些受宠若惊,接了过来。
她缓缓打开木盒,盒里是一支白玉兰簪子,制作极为精细,上面雕刻的白玉兰更是栩栩如生。
沈媱道:“阿媱很喜欢,谢谢大哥。”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陷入安静。
沈儋不开口,沈媱更是找不到话聊。
沈儋的出现本就令她感到意外。
她这位大哥素来与二姐姐更为亲近,极少踏进她这处偏院,平日里更是连话都谈不上。
今日他却忽然送来礼物,沈媱不知这其中有什么意图。
沈儋目光淡淡扫过她手背上的伤,半晌后才开口:“昨日我听到母亲在商议你的婚事,有意将你许配给户部侍郎的二公子。”
沈媱脸色倏地一白,手中的簪子差点滑落。
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成想沈儋又重复了一遍。
那户部侍郎二公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家中妻妾无数,为人浪荡好色,仗着家中有权有势玷污了不少无辜女子。
她生母早逝,她作为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若是嫁过去,根本不会有好日子过。
沈媱脚步虚浮,几乎是用了全部力气,才堪堪稳住身形。
沈儋掀眸看她:“我可以帮你。”
听到这句话,沈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亮起一丝微弱的光芒。
“大哥……”
她下意识抓住沈儋的衣袖,察觉到他眉头微蹙的神情,惊惧之下连忙缩回手。
沈儋:“不过你要替我办一件事。”
沈媱终于明白了他来此的目的。
她动了动唇,喉咙干涩道:“大哥想要我做什么?”
沈儋:“今日我邀请了傅砚舟来府上做客,这是你离开沈府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