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儋俯下身来,青筋鼓起的手掌死死掐住她腰,竭力克制着不对她发火。
“跟我回府。”
腰间被两双有力的手掌紧紧扣住,袭来的疼意令她发出一声痛楚的喊叫。
那双湿润颤抖的眸子望向沈儋。
他的面容逐渐与梦中那张冰冷骇人的脸庞重合,她抗拒地推开他:“我不要跟你走!你这个坏蛋,你放开我!”
沈儋眸色猩红,怒火瞬间侵占了整个胸腔,烧地他理智全无,甚至让他忽略了她身上淡淡的酒味。
泛着幽幽青芒的白皙手背青筋虬突。
他圈住她的手腕,声音透着无法掩饰的戾气道:“你刚才说什么?”
他眼底漫出的怒意像是要将她灼烧殆尽,腕骨仿佛要被他捏碎,疼得她眼泪忍不住掉落,直接往他手臂上咬了下去。
很快,那片白皙的手臂渗出血来,两排清晰的齿印赫然入目。
沈儋掐住她的脸,使她松了口,不顾还在淌血的手,将她从傅砚舟怀里夺了过来,动手劈晕了她。
傅砚舟艰难地支撑着身体,双手紧握着床沿,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咳出一抹刺眼的鲜红。
沈儋朝他逼近,手中的匕首再次落下,眼看就是要他的命来。
傅砚舟却抬头,扯出一丝苍白的笑,嘲讽道:“沈儋,你知道她刚刚答应了我什么吗?”
“她对你厌恶至极,却不得不假意讨好你,就算你爱她,她也不愿意为你诞下子嗣,可就在你来之前,她亲口告诉我,她宁可选择我,也不愿和你有丝毫的血脉牵扯。”
“在她心里,你比不过谢景珩,现在就连我也比不上,纵使你在朝堂上手段厉害,权倾一时又如何,你永远都得不到她的心。”
沈儋脸上彻底被寒意覆盖,眼中爬满的红血丝像是蛛网层层裂开。
傅砚舟压下喉间涌起的血腥气,继续激怒他:“她喜欢谁,你就要杀谁,我若是死了,便能叫她永远记住我,而你只会被她当作一个残忍冷血的刽子手,她会一辈子惧你,恨你。”
沈儋握紧了匕首,眼中杀意沸腾。
他动作决绝,手起刀落间,再次将刀刃狠狠刺进他的肩膀,字字冷戾道:“那我就留着你这条命,往后便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落下,刺鼻的血腥味瞬间蔓延开来,浓烈地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傅砚舟背脊寸寸弯下。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他喉咙溢出,鲜血染红了他苍白的面颊和衣襟。
他看着沈儋逐渐消失的身影,握紧床沿的手背青筋狰狞。
……
回到扶风阁,沈儋将她安置于床榻之上,语气中透着一股彻骨寒意:“去拿铁链来。”
左蔺惊骇抬头:“主子,您要做什么?”
沈儋漆眸沉沉落在她的身上。
心中翻涌的情绪如同狂风骤雨,对她欺骗的盛怒,更是对她与其他男人的亲密之举的妒恨。
她口口声声的承诺,全都成了刺向他心脏的锋利之刃,将他心底残存的希望毫不留情地摧毁,将他对她的信任一次次磨灭殆尽。
他舍不得打断她的腿,那就将她永远关在这里,再也没办法从他身边逃走。
第97章
让他也疼一回
曙光初现,天际渐渐褪去夜的帷幕。
在这宁静的清晨,扶风阁却传出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沈宁音看着自己脚踝上套的一条铁链,愤怒地挣扎起来,沉重的铁链碰撞拖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胸脯剧烈起伏,红着眼冲他大吼。
“沈儋,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不是你的犯人,你有什么资格囚禁我?”
沈儋掐着她的下颌,脸上褪去了往日的温柔:“我说过,你要是再敢逃,我不会轻饶了你。”
“我试着相信你说的话,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答应留在我身边,可你最后还是跟傅砚舟走了。”
他眉眼阴郁,字字冷戾。
“你和他在床上颠鸾倒凤,宁愿为他生儿育女,也不愿意和我是吗?”
沈宁音愣住,抓紧被褥的指尖泛白,嘴唇颤抖道:“我没有!”
“可我亲眼所见!”
沈儋声音愈发冰冷,大掌牢牢握住她的脚踝,将她用力扯至身下:“你的话,我再也不会信了,我想过给你自由的,是你亲手将它毁了。”
沈宁音眼眶红了起来,大声辩解道:“我没有和傅砚舟做那种事,我根本就不爱他!”
她不慎上了傅砚舟的当,可她有没有和他发生关系,又怎么会感受不到?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沈儋心中泛起冷笑。
指尖滑过她细腻却布满刺眼痕迹的肌肤,每一处无不昭示着昨夜所发生的一切。
“他觊觎你那么久,又怎么会忍着不碰你?”
赌约是假,掳走她是真。
可笑他居然相信了傅砚舟的话。
不论她怎么解释,他始终不相信。
沈宁音气愤地推开他:“既然你不信我,那你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不想见我?”
沈儋死死攥住她的手腕,眼中散发出骇人的冷意。
想起她昨夜对他强烈的抵触,害怕他,恐惧他。
都说酒后吐真言,那些是不是也全是她的真心话?
他以为时间一久,至少可以打动她,令她对自己改观,可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厌恶他,恨他。
在她心里,他跟那些无恶不作之人没什么区别。
沈儋指骨弯曲,将她的手腕一寸寸捏紧:“我怎么可能让你如愿。”
他身上的戾气逐渐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