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变了个人。
夜麟玄眼底已被一抹猩红的欲色彻底覆盖。
他低下头颅,喉咙里挤出愈发沙哑的声音:“是你自己勾引我的……”
玉清殿的烛台换了一轮又一轮。
殿内的声音此起彼伏,一直到天色微亮才逐渐停了下来。
夜麟玄将她紧紧拢在怀里,粗粝的指腹拭掉她垂落在睫毛上的泪珠。
他承认自己是有些变态了。
哪怕药性解除后,他还在自欺欺人地蛊惑着她堕陷其中。
沈宁音是被疼醒的。
她乌黑睫毛如蝶翼般抖动,颤抖地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具古铜色胸膛。
“醒了?”
头顶猝不及防落下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
她愣了一瞬。
紧接着,昨夜铺天盖地的记忆犹如汹涌的潮水涌入脑海,让她的脸色愈发显得苍白。
见她不说话,夜麟玄抬手抚摸着她褪去血色的小脸。
“还有哪里不舒服?”
沈宁音思绪猛地被拉了回来。
她颤着指尖推开他,从床上撑起身,却因为浑身无力,再次重心不稳地跌倒在他怀里。
夜麟玄蹙眉道:“别乱动。”
沈宁音逐渐红了眼眶,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掉落:“夜麟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昨晚的记忆不断浮现在眼前。
他仗着她中了药意识全无,竟那般对她。
夜麟玄柔声道:“昨晚我屏退了宫人,就连殿内的暗卫也遣散走了。”
在她意识不清的时候夺了她,她生气和难过是理所当然的。
“你要是还生气,让你打回来好不好?”
沈宁音抬手甩向他的脸庞。
清脆的声音响彻在殿内。
夜麟玄仿佛感觉不到疼,掌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抗拒地推开他,声音透着一丝颤抖。
“你别碰我!”
夜麟玄解释道:“太医说你中的是烈性春药,不能用冷水浸身,只有这样才能解了你体内的药性。”
即便如此,可她的药性到后半夜已经解了,他却还那般继续。
甚至到了后来越发变本加厉……
沈宁音挣脱开他的束缚,拖着疲软的身子下了榻。
夜麟玄从身后扣住她的手腕,将她重新拽入怀里:“你要去哪儿?”
沈宁音没说话,抗拒地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夜麟玄臂膀紧紧搂住她的腰肢:“别厌恶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我要避子汤。”
夜麟玄表情微变。
他忍不住将手掌轻轻覆上她的小腹,这里面说不定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他怎么可能让她落掉自己的骨肉。
“有了就生下来。”
“我不会为杀害我夫君的仇人生下孩子!”
夜麟玄拳头不由紧攥起来。
她竟然将他视为仇敌,心中对他充满了如此深的厌恶与恨意,难道在她心中,除了谢景珩,就再也无法容纳其他人了吗?
“若我执意要你生下来呢?”
“那你就是在逼我去死!”
听到这话,夜麟玄沉默了下来。
他清楚她的性情,她定然会说到做到。
长久的挣扎后,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将真相告诉了她:“他没死。”
沈宁音瞳孔猛地一缩:“你说什么?”
“谢景珩从狱中潜逃,我也不知他藏到了何处,你从牢里救走的人,是我找人假扮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想让你断了对他的念想,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
他倾身过去,将下颌抵在她肩上:“留在西陵国好吗?我不比他们差,除了你,我也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我出生在景国,就算死了也是景国的人,永远都不属于西陵国。”
夜麟玄胸腔中翻滚着怒意,掐住了她的下巴。
“你非要与我划清界限吗?你已经成了我的女人,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不可能放你回去。”
“既然你与萧松晏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子嗣,是不是证明你并不喜欢——”
沈宁音冷冷打断了他:“我喜欢他,他是怕我受苦,心疼我才没打算要孩子。”
夜麟玄动作一顿,紧紧抱住她:“他能为你做到的,我也可以。”
沈宁音神色并未动容。
夜麟玄眼神逐渐暗了下去,转头吩咐道:“来人,去准备避子汤。”
很快,一个宫女手里端着避子汤走了进来。
夜麟玄亲自接过药碗,拿匙轻轻搅拌,稍微吹凉了些才送到她唇边。
“我自己喝。”
等她服下药后,他又拿出一块糖抵在她唇边:“张嘴。”
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被他掳走时,她装病,他亲自喂她喝药的场景。
沈宁音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顺从地将糖含进了嘴里,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冲淡了药的苦涩。
待她睡下后。
夜麟玄走出了寝殿,朝阿蒙隶道:“将李盛带来见我!”
李盛还不知道自己擅作主张的事已经惹怒了太子。
他得知太子昨夜宠幸了那个女子,心中暗自惊喜。
太子殿下向来不近女色,身边连个侍妾也没有,甚至宫里还有人传出太子喜好男色的传闻。
直到不久前,他意外在玉清殿撞见了那幅画。
那画上的女子容貌堪称天姿绝色,饶是他活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美人,也不及那画中女子三分姿色。
于是他到处搜罗与她长得相似之人献给太子殿下,借此博取欢心,为自己的仕途铺路。
没想到,竟真的让他误打误撞找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