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儋不喜欢笑,她总是会想尽办法哄他开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鬼点子。
她还会冒出些奇奇怪怪的话。
沈儋听不懂。
但他天资聪颖,洞察人心,隐隐察觉出来,眼前的少女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可他并未揭穿。
他待在狭小的院子里,仰头只有一片四四方方的天空,周围的院墙将他与外界隔离开来。
只有沈宁音一直陪着他。
后来,她因为偷走府里草药的事被李氏责罚,她躲开护卫的追捕,从狗洞里溜进了扶风阁。
沈儋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终于和她说出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不怕死吗?”
沈儋心中清楚,他从前之所以护着她,不过是因为逝去的沈夫人对他有恩。
如今没了他的庇护,他成了罪人,没有人愿意和他扯上关系。
他不明白,她为何还要靠近他。
听到他的话,沈宁音那张灰扑扑的脸蛋上扬起明媚的笑,哪怕一身狼狈,也遮掩不住她眼中星辰般的光芒。
“反正我都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俗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虽然你现在一时受困跌入泥潭,但我相信,只要不放弃活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听到她的话,沈儋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自从七岁那年,他的生母被人害死后,他一个人活在阴暗的狭缝中太久,久到这份漫长的孤独与痛苦,逐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滋养出了仇恨与算计。
直到她的出现,才令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对她生出了那种心思。
沈儋的伤日渐好转,在她面前连笑容也多了起来。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终于等到一个月后,他参与的那桩案件出现反转。
被他放走的死刑犯回到京城,带着血书状告到皇帝面前,洗涮了冤屈,还了他一个清白。
自此,沈儋恢复了自由身,连从前的官职也一并恢复。
更蒙圣恩浩荡,皇帝特赐他随时进出宫闱的权力。
从前对他谩骂诋毁的人,再度阿谀奉承,百般讨好着他。
……
直到唇上传来一股凉意,沈宁音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
她不受控制地浑身颤抖,低声啜泣起来。
“厌恶我吗?”
沈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就算你恨我,这辈子我也不会放开你了。”
指尖落在她腰上,眼看就要扯开那条绸带时,沈宁音瞳孔里的恐惧迅速扩散。
她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脖子,央求道:“不要!宁音求你!你停手好不好?”
沈儋圈住她的腰,微微侧头。
“宁音向来最听话了,知道我想要什么,对吗?”
沈宁音没说话。
沈儋眼神微冷,逐渐没了耐心,拽住她的腰带一扯。
第35章
服软
沈宁音身形猛地滞住,服软道:“我答应你!我不会嫁给他了!”
沈儋停下动作。
他抚摸着她被泪水打湿的小脸:“不会再骗我了?”
沈宁音连连摇头,哽咽道:“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沈儋语气透着淡淡的威胁:“若是没做到,我会好好罚你。”
沈宁音脸色煞白,僵硬地趴在他怀里。
沈儋道:“明日你便去断了他的念想。”
她表情僵住。
看到她的反应,沈儋眼中的笑意淡了下去:“怎么,还喜欢他?不肯和他说?”
察觉到他声音骤冷,沈宁音心神一慌,解释道:“没、没有!”
她指尖攥地泛白:“你再给我些时间好不好?”
“嗯?”沈儋眼眸微眯。
沈宁音咬着贝齿:“我不想那么快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害怕……”
沈儋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她:“确定是害怕,不是舍不得他?”
沈宁音心跳漏了半拍。
她颤抖着抱住他的脖颈,主动凑了过去:“我会试着慢慢接受这一切的,你答应宁音好不好?”
这个举动显然讨好了沈儋。
他没逼她太紧。
“最迟在中秋宫宴前,若是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和他有往来,你应该清楚后果。”
沈宁音顺从点头。
他唤来门外的左蔺:“去拿火盆来。”
沈宁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直到沈儋将姻缘符交到她手中,不容置喙道:“我要你亲手烧了它。”
沈宁音攥紧姻缘符,压下心中的酸涩和难受,来到火盆面前。
当着沈儋的面,将姻缘符烧地干干净净,连灰烬都不剩。
夜已深,可他并未打算离开。
命下人伺候她洗漱过后,沈儋坐在床边等她。
沈宁音不安地拽紧手。
沈儋长臂一伸,径直揽过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下颌搁在她柔软发顶。
“今夜让我留宿在漪澜院。”
自从捅破了那层关系后,他举止越发猖狂,丝毫不打算掩饰对她的意图。
“不、不行!”
沈宁音吓得推开他,说话都不利索了:“会被人看见的!”
沈儋思索,命左蔺传话下去:“若有人问起,就说我在漪澜院与二小姐下了一夜的棋。”
这个理由,虽不能让人完全相信。
但对沈府不听话的下人,左蔺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门口守着的侍卫全部退下。
沈儋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他脱了外裳,从后面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