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他让人去唤兄妹三人来,结果,被人告知,闻祁和闻溪在后花园打起来了。
差点没把他气死。
他怒气冲冲去到后花园,婢女小厮围了一圈,兄妹二人拳脚相向,谁也不让谁,尤其是闻溪,明明武功在他之上,早就可以将人打趴下,却因知道闻祁的性子,故意以武捉弄他,让他气急,生怒,步步错,步步落下风,丢了好大的一个面子。
“他骂我。”闻溪抱臂:“也是他先动手的。”
“……”
“我动手?”闻祁怒拍桌子,“我不过是说了你两句!明明是你先动的手!”
每说一个字便扯动脸上的伤口,疼的他倒吸一口气冷气,冷漠的双眸全是怒气,闻溪竟然打他!他居然会输给闻溪!还被那么多人瞧见了!
“说我两句?”闻溪冷笑:“你那是说我吗?你说的是你阿娘,说的是因为我,阿爹才如此待你阿娘,说我心狠,说我自私,让阿爹把你阿娘送去庄子。”
闻寂之将何氏送去了庄子,闻瑶和闻祁求过情,他都没改变这想法,也不知哪里传出的疯言疯语,今日,是暮色时分,闻祁就来找她麻烦了。
闻溪道:“你阿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还没跟阿爹说呢,那日,还诬陷我打她,那么大一把年纪了,我真是不想说,还有你,眼睛无用便剜了!”
那日,何氏诬陷她,闻祁可是在场的。
闻祁胸口上下起伏,着实气的不轻,他是看见了,他也知道何氏有不对的地方,可他也私下里打听了,那日闻寂之是因为白音跟他说了什么才去皎月阁的,之后闻寂之便说要送何氏去庄子,这其中若是没有闻溪做了什么,闻寂之怎么可能会这般?
闻寂之与何氏的感情一向很好的。
而再怎么说,何氏也是他的阿娘,即便阿娘有时会责打他,即便……
他也不能让阿娘去庄子受苦,这是不孝。
“是你先对她不敬的。”闻祁冷冷道:“即便因此,阿娘也会在你每年的的生辰时,为你准备各式各样的生辰礼,阿爹在时你倒是会装模作样的收下,阿爹不在,那些东西便全送给下人或是扔了,如此践踏阿娘心血,阿娘又怎会喜欢你!”
这是让闻祁最生气的地方,他们身为小辈,理应尊长,即便不喜欢那些东西,也不该如此糟蹋,偏偏,闻寂之在时又没有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是闻溪才对!
“心血?”闻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那我可真的要谢谢她了,明知我不能用什么送什么,明知我不喜什么送什么,偶尔还会送点闻瑶用过或是丢掉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闻祁皱眉。
每次闻溪生辰时,何氏都在给她认真准备生辰礼,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闻寂之也愣住了,他看向闻溪,这些,闻溪可是从没跟他提起过。
闻溪对上闻寂之的视线,也没有闪躲,是从她被找回来的那一年开始,她就发觉何氏与之前不太一样了,后来,又因闻昭一事,她就特别不想再与何氏有任何的接触,顶多,在闻寂之在时装装样子。
没想什么,只想着府中和睦,闻寂之能够安心,不会那么累,她也不想让闻寂之不开心。
可因何氏陷害她一事,闻寂之心头本就有了怒气,此次直接将人送去了庄子,显然是已经忍无可忍,看他如此果决,闻溪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反正,从闻昭口中,他也知道了不少。
“我是不是胡说,你问阿姐。”
闻祁看向闻昭,见她颔首,闻祁神色更冷了,“不可能。”
“信不信随你。”闻昭淡淡道:“不管如何,你身为兄长,也不该同小溪动手,待阿兄回来,你自己跟他交代。”
“……”
闻淮每次出征不带闻祁的时候只会给他交代一句话,照顾好妹妹们,此次,他敢同闻溪动手,闻淮知道了不会放过他的,毕竟,他可是闻淮的兵。
闻祁面色微变。
一顿饭吃的不咸不淡,从墨华阁出来已经夜深了。
“夜这么黑,但也不必怕,你身后身前都是人。”
闻溪才抬脚准备往望月阁去,闻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她脸一黑,怎么会听不出闻祁这话什么意思?他口中的人真的是人吗?这是知道她怕故意如此吓唬她!
闻溪冷哼,可他算错一步,今生的她不怕了!
闻昭眉间尽是无奈,冲着闻祁背影道:“你多大了?如此吓唬妹妹,一点没有兄长的样子。”
“……”
“我才不是她阿兄。”闻祁头也不回,闻溪从没这样唤过他,不就是没把他当兄长?
“……”
“阿姐送你回去。”闻昭偏眸看闻溪,温声道:“今夜,阿姐陪你睡。”
“……”
回去的路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闻昭跟她说起当年璟嘉世子退她婚事和再与闻瑶结亲之事。
当年,她本也没那么喜欢璟嘉世子,只是在大婚当日被退婚,这还是让她感觉羞耻,尤其璟嘉世子说出那句话时,她不明白为何不在前一日说?又为何要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说。
那一日,她只觉浑身火辣辣的,真是讨厌极了璟嘉世子,甚至是闻瑶,她不明白,她对闻瑶一直不错的,为何闻瑶喜欢璟嘉世子不告诉她?若是她知道她便不会嫁。
但是后来,她知道一件事,璟嘉世子之所以登门求娶,是因为把她认成了幼时与他游玩的人,而很小的时候,闻瑶的性子的确有些温和,甚至有点乖又静,多年不见,镇国将军府的三个姑娘,除了闻昭,其她两个,一个比一个能闹腾,认错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