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不要担忧。“闻溪手中利剑寒光衬得她眉眼越发凌厉:“我就站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受伤。”
闻淮瞧着闻溪坚定又寒凉的双眸,喉头翻滚,不等他开口,两道女声又同时响起。
“阿兄,你尽管去。”
“阿兄,你尽管去。”
“……”
如此熟悉。
闻溪回眸看去,是闻瑶和闻昭,她这才发现,这条路唯有四辆马车,其中三辆还都是镇国将军府的,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紧接着,闻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唤:“闻祁!”
“在。”
一人骑马上前,手上利剑已经染血。
这是重生后,闻溪第一次见到闻祁,闻瑶的亲生哥哥,亦是她的阿兄,是与闻瑶一样,极其不喜欢她的阿兄。
闻溪有些意外,闻祁竟然一直在她们身侧。
那这条路将彻彻底底是她们镇国将军府的人。
闻淮声音冷沉:“护着所有人平安入汴京城,若谁伤了……”
不等闻淮说完,闻祁便道:“我死。”
“……”
闻淮放心离去。
“京羽卫何在?”闻祁朗声道。
“在!”一队京羽卫朝他涌来,在马车周围站定,手中剑抵挡前来箭矢。”
“护众人,杀出去!”
“杀!”
震天杀声,犹如此刻有千军万马。
“身子不好便退进去,别拖后腿!”闻祁声音冷硬,不知是对谁说,闻溪皱了皱眉,下一瞬,闻昭与闻瑶纷纷飞身至她身侧,护在马车之前,就连帘子被寒风吹起,也无法让人窥见到里面之景。
三人执剑,京羽卫在侧,将这马车团团围住,闻祁带八人在前方,寒风呼啸,箭矢与利剑摩擦,余光瞥见一抹蓝光擦着闻瑶手臂过,闻溪忙一把将人拽到身后,上下打量她,面色微拧:“好好在里面呆着!”
刺痛感袭上心头,闻瑶忍不住痛呼出声。
“箭上有毒!”闻昭面色大变,收了剑,忙扶住闻瑶。
“进马车。”闻溪道。
话落,马车帘子便被被人从里面掀开,是魏循走了出来,“都进去。”
闻溪看他一眼,才朝一旁闻昭道:“你们二人进去。”
闻昭四下看了看,眼下,已经没有刚才的那般混乱,箭矢亦是少去,他们已经短暂恢复安全,而闻瑶又受了伤,得赶快处理才行,却是不敢入此辆马车,而是飞身至她们原来的马车上。
“陛下如何了?”闻溪开口问。
魏循不答反问:“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要让魏安与谢观清独处。
闻溪当然知道魏循指的是什么,她道:“等平安回到京中后,我去找你,再与你细说。”
此时,并不是个说话的好时候,而且关于谢观清这件事,她还怕魏循不信她,这样的话说出去,整个汴京,估计都没人信。
这么多年,魏安的病一直都是谢观清治的,结果,
他竟然不会医……
“闻溪。”魏循瞧着前方的平静,眸底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才又开口:“你心思何时这般深,何时又有了那样多的秘密。”
“……”
第34章
“是啊,本王意图谋反。……
“陛下不在马车中!”前方,一辆马车内,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与外面的混乱急切不同,此刻马车内平静又安逸,唯有冷气环绕。
“该死!”一双如同淬了毒般的眼睛环顾四周,瞧着四处分散的马车,已然难找到魏安在何处,咬了咬牙,也只能道:“撤吧!”
*
闻溪等人抵达汴京城的时候,已经子时。
汴京城的夜,又黑又冷,寒风如一把匕首刮的人脸疼,闻溪下意识的伸手抚摸面颊,一抹寒凉袭卷心头,指尖湿润,她眼睫颤了颤,竟是下雪了。
汴京即便是冬日也很少下雪的,今年却已经下了好几场,瞧着面前的风雪,也不知为何,总是令人没来由的产生悲哀之感。
马车行驶在道路的声音在这黑沉沉的夜中显得格外的清晰,轱辘轱辘作响。
“闻祁。”闻昭掀开马车帘子,看向一旁的闻祁道:“阿瑶受了伤,你先带她回府吧。”
闻祁翻身下马,闻瑶颤抖的声音就在此时传了出来:“阿兄。”
他轻轻嗯了一声,“阿兄带你回家。”
闻溪看着闻祁接过京羽卫手中的缰绳,驾马要带闻瑶回去,她偏眸看向一旁的白音:“阿音,你同小七一起回去。”
“是。”
闻祁皱眉看了闻溪一眼,未语,径直驾马先带着闻瑶回了将军府。
*
前方,忽而发出亮光,闻溪看过去。
火光缭绕,本是黑夜,此时,却如白昼,全城众人好像尽在。
“是禁卫军与皇浦司的人。”闻昭道。
闻溪皱眉,他们才到城外,宫中之人便来接了魏安回宫,由闻寂之护送,那此时,皇浦司与禁卫军的人齐聚在城中,是为什么?
这般瞧着,倒像是在等人。
她下意识看向对面马车之上的魏循。
雪花将魏循墨发染白,他神色一如刚才,冷而厉,瞧着前方,一直盯着他的人。
皇浦司官服,黑靴,面容冷血无私,是霍瑄,而他身后是禁卫军与皇浦司捕快,还有已经归城的一众文武大臣,就连不少百姓也在,众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魏循眉峰微挑,笑出声来:“诸位是在这等本王?”
火光将整条长街照明,光下的一张张面容都是凝着魏循,神色太清晰了,是怨是恨又是厌。
“今夜恐怕要劳烦王爷跟臣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