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去死啊。”魏循一脸平静,扫了魏绾音一眼,手下力度放轻了些。
“……”
魏绾音终于能呼吸上来一点新鲜空气,此刻,哪里还敢骂魏循,仅能够用的喘息,一句接一句道歉,说的艰难又急切:“皇兄,绾音不是有意的。”
“皇兄……”
“本王记得,那日狩猎场,你似乎是中了药,谢观清与一众太医无法制出解药,你猜结果如何?”
魏绾音瞪大眼,没有解药?不是谢观清救的她吗?
魏循冷冷勾唇:“谢观清提议,为你找一名男子,陛下欲松口,是本王身旁这个,亦是你口中的丫头片子,为你解了药性,不然……”
他嗓音缓慢,未说完的话,端看他的神色便知是什么。
谢观清提议?魏绾音面色变了又变。
闻言,朝臣目光纷纷落在朝颜身上,此事他们并
不知,还以为是谢观清解的,不想,竟是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吗?
霍瑄进来时便是这般场景,眼皮跳了跳,魏长烨余光瞧见他,心下一松,瞪了魏循一眼,双手环抱胸前,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姿态。
“永亲王,安王。”霍瑄道。
魏长烨也不再想着与魏循装什么兄弟情深,这压根就不是人,他再用力些,魏绾音恐怕就要死了,他冷冷道:“霍大人办事何时如此粗心大意了?”
“永亲王何时出府了都不知。”
“不是。”霍瑄一愣:“臣此时来,是传太后旨意的,永亲王暂定无罪,允口中神医为陛下诊治。”
“……”
“你说什么?”
众臣纷纷一惊,太后懿旨?
魏绾音身子直泛软,眼眸当即含了泪水:“皇兄,今日是绾音冲动,皇兄别与绾音生气。”
魏循用力推开魏绾音,嫌恶的用帕子直擦手,“要哭就滚远些,脏了本王的手。”
魏绾音脸一阵白一阵红,面对魏循的羞辱,她不敢再挺直腰杆骂回去,只道:“我们是亲兄妹啊,皇兄如此,就不怕绾音再也不理皇兄了?”
魏循直接听笑了:“当今太后,只育二子,你是什么东西?配与本王称亲?”
此刻,不止魏绾音了,魏长烨的面色也是难看的不行,群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阻拦魏循。
倒是谢观清,在瞧见魏循身旁人时,心头又是一震,又是朝颜,闻溪与魏循到底是想做什么!
“王爷。”在魏循与朝颜踏进殿中时,谢观清回神,阻拦道:“陛下明日晨时便会清醒过来的。”
“国师这是算的?还是医术高超?”魏循头也未回。
“若是算的,不若算算陛下能活到几时?”
“……”
这个是个人都不敢算,魏循明摆着为难人,谢观清虽面色不好看,但还是想阻拦,闻溪怎么会与朝颜有关系呢?到底从何时开始的?他欲要开口,却对上朝颜清澈双眸,那双与那人相似极了的眼睛,令他倒吸一口凉气,想说的话卡在喉间。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朝颜上下打量谢观清,轻扯唇角,说的天真。
谢观清手心猛然一紧,朝颜这是什么意思?
深吸一口气,他看向魏循,“王爷竟是对这姑娘评价之高,看来,医术当在臣之上,想来,这姑娘定是能在今日便让陛下醒来。”
朝颜皱了皱眉:“治病分医者也分病人,怎可一句话便定了所有?又如此咄咄逼人?”
“……”
“照你所说,若我今日能够将陛下治好,那你便是无能了?”
这是朝颜第一次来南越皇宫,也是她游走列国以来,头一次为君王诊治,心下本来是紧张的,她昨夜也好好问过闻溪,在众人眼中,这谢观清该是温和善良的。
那日见到她,谢观清虽震惊,却也是温和的,可今日,他的每句话却都有了防备和敌意,赤裸裸的,但其实更像是惊慌,朝颜心头的预感越发浓烈,他是真的认识阿爹。
谢观清听着朝颜之语,冷笑出声:“口气竟是如此之大,那你便试试。”
他还不信了,朝颜可以让魏安今日就醒来。
说着便上下打量朝颜,她似乎没有认出他,心头微松,面上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
“行。”朝颜可不带怕的,一个冒牌的大夫还敢在她面前摆架子,真是可笑,闻溪也说了,她今日要做的就是要治好魏安,博得众人信任,如此,她更要倾尽全力。
朝颜走至龙榻边,拿了条帕子搭在魏安腕间,然后手指才轻轻搭上去,脉搏虽虚却稳,并不似中毒,倒像是中了什么药物,她眉头微微皱起,闭眼感受。
谢观清见状,唇角冷笑更甚,果真是丫头片子,会点医术便敢如此嚣张,闻溪也太小瞧他了,胆子倒是挺大,什么人都敢弄到魏安面前来,还联合魏循,真是长本事了。
朝颜缓缓收了手,眉头还未松下,她朝魏循道:“等我写个方子。”
魏循看向一旁的陈公公:“待她写好了,拿上方子去太医院取药。”
“是。”陈公公躬身道。
“阿循。”魏长烨抬脚进来,看了朝颜一眼:“你从何处找的大夫?要我说,整个南越就还没有国师医术好的,你就算不喜欢国师,也不该拿陛下安危开玩笑。”
一副说教语气。
先帝共有三子一女,魏长烨为长,最为沉稳,从小到大,无论对魏安或者魏循,总是以兄长的身份管教,群臣也是极为喜欢他这温良醇厚的性子。
“你平日顽劣些皇兄便不说你了,这般时刻真的不能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