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要到了，不抹油可不行。”年迈的老妇人好心提醒道。
秦戎先是问她油是什么，她没回答，秦戎又问问道：“那你抹了吗。”
老妇人回答道：“还没呢，要省着点用，到月亮出来我再抹。”
秦戎又问：“现在几点了。”
老妇人刚要回答，电梯门开了。
老妇人朝着门口慢慢踱步，回答道：“四点了，马上就要天黑了。”
秦戎疑惑的走了出去，思考着这个油是什么东西。
显然从老太太那里可以得到一个消息，夜晚来临，是要抹油的，不抹油，会发生坏事情。
秦戎一路走来，没看到有什么卖油的，这油是什么呢。
不多时，秦戎已经来到了自己的科室门口。
她签了到，发现自己是第三个病人。
等候区坐着好些人，他们有的正在给自己缠绷带，有的正在往衣服上涂抹东西。
第88章
秦戎眼前一亮，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油了。于是他走上前，
秦戎眼前一亮，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油了。
于是他走上前，观察了一下这些人抹的是什么东西。
黄色的黏腻的东西，摸到身上之后，油会浸透身上的衣服，让他们的身体都变得格外黏腻。
还有些人，没有那么多油，他们将自己身上缠上一圈圈的绷带，然后从一个瓦罐里，将油少量且均匀的涂抹的在绷带上。
就连脸上都要缠上绷带，只露出两只眼睛。
秦戎靠近之后，这些人都没什么反应，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窗户外昏黄的光落在这些人的身上，让秦戎觉得像是傍晚时要下雨的天色。
秦戎坐到了旁边，出声问道：“你们的油是在哪里买的。”
这两个人按理说不是npc，不一定会给她信息，不过秦戎也就随口一问，他们能回答自己，自然更好。
谁知道这两个人就如同真人一样，转过了头。
其中一个道：“这还需要问吗，你长这么大没抹过油。”
秦戎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重复自己的问题道：“在哪里买的。”
那人面色古怪的看了秦戎好几眼，最后还是道：“当然是在医院里，除了这里，还能哪里有卖。”
这句话给了两个信息，第一个信息是，油是医院卖的，第二个信息是只有医院有油。
那人看了眼秦戎的衣服，又问道：“你这衣服，难道能充当油？”
秦戎道：“那自然是不能的。”
那人便不理秦戎了，继续自己的抹油大业。
才说了几句话，叫号就叫到秦戎了，于是秦戎没再跟他们搭话，而是走了进去，见到了医生。
这位医生左瞧右瞧，也就是个普通人，他头也不抬的问道：“什么病。”
“发烧。”
“因为什么发烧？”
“不知道，兴许是着凉了。”
医生给了秦戎一个温度计，让她量体温，隔着衣服，秦戎当然不可能量出来她真正的体温。
于是医生看了眼温度计，开口道：“体温过低，给你开点药。”
温度计上是一个三十四点五的温度，这体温的确已经不是人类体温了。
医生在机器上打字，最后出来了一张药方，秦戎拿到药方一看，上面就写着，一斤油。
秦戎道，看来在这个污染区的逻辑里，油似乎是可以治病的？
秦戎眼珠子一转，问医生道：“您抹油了吗。”
医生诧异的抬起头看她道：“我又没生病，抹什么油。”
听到这句话，秦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是所有人都要抹油，生病了才需要抹，而且这个油似乎是可以治病的。
拿到了关键信息，秦戎下了楼，在一楼大厅跟李新臣汇合。
但是因为李新臣那机甲不太方便，所以秦戎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下来，于是秦戎打算去药房看看这所谓的油是什么。
此时拿药的地方已经排起了长队，一个个的病人，从药房的人手上，拿过或多或少的油。
这油的模样，跟食用油没什么太大区别，之前秦戎凑近病房那人的时候，也闻到了味道，味道也是那种很腻的食用油的味道。
但这些病人们，已经被污染区同化了意识，将手上那瓶和食用油没什么两样的东西，当作与性命一般重要的东西。
一个个人拿了油离开，到了一个浑身打着绷带的人时，忽然间就爆发了争辩。
这位打着绷带的病人哭泣的恳求着药房的人给他一点油，他的钱不够买油的，但是他想要。
秦戎往前凑近看了看，这些人用来交易的“钱”并不是星币。
——是星币才奇怪。
而是用塑料管子装着的，黄色的东西。
秦戎作为一个污染源，对于人的味道其实非常敏感，又因为她曾经吞了一个可以增强嗅觉的污染物，所以她能分辨出来，那塑料管子里的东西，是人类的脂肪。
那个帮着绷带哭诉的人很瘦，瘦到身上没什么肉了，所以他再也抽不出来一点脂肪，拿不到油。
秦戎思考着脂肪和油的关系，按照常理来推测，猪油也是猪的脂肪炸出来的，所以这个油也可以是用人的脂肪加工出来的。
这是秦戎的下意识联想，但她并没有确定自己的猜测，毕竟污染区的逻辑，有时候并不符合人类的逻辑。
秦戎没再排队了，因为她拿不到那种油，她现在不是人类，所以抽不出来脂肪，自然也不可能拿到那种油。
至于抢这个选项？
还没到那么危机的时候，况且也并不清楚抢油会不会是死亡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