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从我们的张国栋说起了。
期中联考从考完到成绩公布, 整整一周的时间, 我们的年级主任都提心吊胆, 害怕这三剑客中谁发挥失常。直到成绩出来之后,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下。虽然没有李双睫那么一骑绝尘,但成绩也不差,都在市内前一百名。
孩子们也才高二, 就有如此的战绩, 使得景高在全省高中界都名声大噪。
也是因为过分优秀, 京大招生办专门同景高联系,教授们都希望见一面这三个孩子, 好吧, 主要是李双睫, 其余两人只是沾她的光。张国栋把三个小神兽叫到办公室, 说明了这件事。
李双睫冷笑:“我们去京大?”
张国栋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凭什么是我们过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是京大的招生办过来?”
果然,李双睫还是那个李双睫。张国栋耐心地解释:“京大是目前国内最顶尖的学府之一, 人家和咱们学校谈, 也许是增加保送名额、也许有直升专业的项目, 咱们肯定要去啊。”
“这是找我们学校谈事的态度吗?”
李双睫摆手, “我可是全省第一!”
也是,除了本次联考全省第一总分712的李双睫,谁会不把京大放在眼里?
“那为了回馈学校……”
“学校?”李双睫像听到笑话。
她勾唇一笑,其余三人就知道。
她要骂人了。
“回馈学校?说得和我是学校的重点发展项目一样!学校给我啥好处了?学校生我养我了?我是每年没给学校交学费吗?我就把话放在这了, 这联考我要是不在景高,在其他学校考,你景高能拿个蛋的保送名额啊!学校就是个瘪佬仔,脖子上喜欢挂奖牌,官话供台上摆,全靠学生们自成才,局里领导拜三拜,拨款才能多几百,易的是贪污款,难的是平帐台!”
如果说,和之前有所不同的。
那就是李双睫攻击力更强了。
“你……”张国栋指着她的鼻子。
“指什么指?你这个果冻喜之郎!”
张国栋彻底被降伏。
“叔就求你这一次。”
“一码归一码,社会上你是我叔叔,我是你侄儿,可是在学校里,你是个小小的教导主任,得给我称职务!”
张国栋瞠目结舌:“你有啥职务?”
一旁的郑揽玉说:“班长?主人?”
还有亲亲女王宝宝。
裴初原在心里补充。
李双睫吼:“我乃国家之栋梁、祖国花朵、新中国的主人翁———群众!”
一时,众人都陷入沉默。
李双睫说:“我是群众!”
“没听到吗?我说我是群众。”
“Hello?I am the masses。”
“好好好,你是群众,你是主人翁,那听一下其余两位群众的意见吗?”
他朝裴初原和郑揽玉使眼色。
郑揽玉铁面无私:“我听主人的!”
“我……”裴初原一时把握不准。
若是平时,咱们的会长肯定以张国栋的意思为准,可女王宝宝的意思他捉摸不透。领导之间意见有分歧,这时候下属的反应就尤为重要了。社交的手腕识人术,他抿唇,飞快地思索。
“不如走访一趟。”他望向李双睫,“以我们全校第一的实力,别说是在景高,就算放在全国也是一流的。”
褒之后,自然是贬,“但我就怕,怕招生办那些人看低了您的实力啊。”
“他们也敢?”李双睫剑眉一竖。
“陛下有所不知,华北学府以衡水教育为主,且精兵众多,其中不乏出类拔萃者。”裴初原在她的身侧进谏,“我国臣民自然认为陛下无懈可击,但若是那些个不长眼的北番人……”
“岂有此理!!”
李双睫气得拍案,把张国栋的名贵茶具拍得抖三抖,主任的心也抖三抖。
“陛下息怒!”裴初原道,“臣等愿随陛下御驾亲征,扬我大李国威!”
“妙哉!”李双睫欣然同意。
“备马,备粮草,立刻出发!”
“是什么意思?”张国栋问裴初原。
“陛下的意思是让你赶紧定机票。”
“……”
却说这师徒四人出发时间赶巧,正好错过下次月考,倒是不急着复习。卸下了学习的重任,学子们终于变成了孩子,一个个快乐地打包行李,于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踏上进京征程。
“哇!北北北京!”
郑揽玉高兴极了。
“怎么,很喜欢北京?美国佬与狗可不得入内啊!”李双睫揶揄道,“你这种洋人放在以前是不许乱走的,只能在洋租界内活动,现在不一样了,新中国解放了,北京还算欢迎你。”
郑揽玉撅嘴:“我是中国人!”
谁料李双睫脸色一变:“那你非要去北京干嘛?北京到底有谁在啊?!”
“双睫!不得无理,好好说话!”
是李希,携家夫来为孩子送行。
校门口,温赫然对整装待发的小李皇帝极尽叮嘱,北京冷啊北京冻,一定要记得多添衣物。讲到李双睫上次感冒,更是泪眼朦胧唏嘘不已,痛斥张国栋这个危害学生健康的邪恶主任,敢让大病初愈的侄女来回奔波,完全是把侄女当摇钱树,早知道就不听他的建议,把双睫送进景高了,真是叫人心寒又根寒。说这话时,张国栋正好在挚友身后,递烟的手默默收回。
怎么才能假装不认识温赫然?
他从大学时就有这个想法了。
“知道了。”李双睫眉宇透出不耐,却还是任由父后为自己系上围巾,拎着行李箱对李希行礼,“母皇,儿臣此番御驾亲征,三五日不得归,还请您保重,照顾好咱们家一家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