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晓月站在喧闹的人群中,仰头看着舞台上的人们喜悦地跳舞、歌唱。
旋律独特的古老歌谣从他们口中流溢,歌曲所用的语言不属于现存的任何一种,它复杂又富有节奏。人们扭动腰肢,摇曳身姿,用无人知道含义的词句,向上天祈祷。鸟雀从密林中钻出,围绕在舞台四周,随着旋律一起舞动。
旋律到达高潮时,无根的藤蔓活了过来,它们迅速开花、结果,舞台上的演员摘下饱满的果实*,向下方的观众扔去。
庆典的气氛到达了顶点,人们激动起来,兴奋地叫着,高举着手,都想凑个热闹。人流涌动,任晓月和克洛斯被挤开了。
任晓月逐渐被挤到了角落,看着越来越远的克洛斯,她心有所感。
她是不是也该开始表演了?
下一刻,有人从身后捂住她的口鼻,刺鼻的味道钻入她的鼻腔。任晓月没闻过这种味道,可能是部落自制的迷药,但是很遗憾,这个东西对她没用。再加大几倍的剂量,它或许会对她生效。
在背后的人察觉到问题前,任晓月一歪脑袋,如他所愿的昏迷了。
装作昏迷的任晓月软手软脚地倒在不知名偷袭者的怀里,听着那人以朋友不舒服为名义把她带出去。等连拖带拉的把她带出去很长一段路后,任晓月被人绑住手脚,扛在肩上。
后面那段路走的有点狂野,扛着她的人上蹿下跳,连走带跑。晃了半天后,任晓月感觉自己被扔在了触感柔软的地方。
不是地上,但不一定是床上。
周围围了不少人,任晓月还听到了导游小姐的声音。导游小姐好像是他们之中的头领,对话隐隐以她为中心进行。听他们的话,是准备给她换身衣服,但在他们动手前,爆炸声传来了。
哦,住隔壁的那些人也开始行动了。任晓月了然。
第一声爆炸不是结束,而是开始。随着爆炸声的增加,围在她四周的人越变越少,最后只剩导游小姐一人。在导游小姐给她换完衣服后,克洛斯过来了。
任晓月琢磨了一下,继续装昏迷,没打断克洛斯的动作。
克洛斯略过了“你是谁”“你来干什么”“你怎么过来的”这种没什么营养的问题,快速进入正题,巧言令色地戳中导游小姐的死穴。
“我妹妹也有罪吗,你姐姐的朋友也有罪吗?”克洛斯言辞恳切,“你心里也清楚吧?选拔标准真是有罪之人吗,长老们真的正确吗?”
“够了!”导游小姐呵止了他。
导游小姐嘴上说着“不用你说,我有自己的想法”,行动上却没有反驳克洛斯,她没有将克洛斯驱逐,反而自己离开了这里。
等导游小姐离开,任晓月睁开了双眼,绑着她的绳子也被她一同挣断。
睁开眼睛的任晓月先环顾四周,观察了周围的环境。
原来她还是躺在地上,只不过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所以她觉得硬度不一样。
接着任晓月又抬手看了看祭品的衣服。是条长裙,纯白的,很飘逸,看起来又容易脏又不方便行动。同时,它又很有设计感,袖子根部有扣子,能让人被绑着也能无障碍穿上。
最后,她看向克洛斯。
“走吧,”克洛斯笑着伸手,“带你去看人间百态。”
任晓月握住克洛斯的手,借着这个支点从地上站起来。她一起身便松开手,把导游小姐刚给她套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将衣服脱下来后,她回道:“走。”
克洛斯熟门熟路地带着她出了门,这人流畅的不像第一次来这里。任晓月跟着克洛斯越过一颗颗大树,越走越觉得附近的景色眼熟。
这不是她发现日记的地方吗?克洛斯停下来的时候任晓月还在走神。
任晓月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克洛斯已经停下了脚步。她抬头一看,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棵高大的树上,从这里可以俯瞰下方的一切。
她的目光被下方的祭坛所吸引,那正是她曾经迷路的地方。不过,与上次的宁静不同,此刻的祭坛周围人声鼎沸,热闹得就像一个喧嚣的菜市场。
在祭坛的中央,几位身形佝偻的老人正与住在隔壁的那几个人激烈地对峙着。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坚定,而那些外来者回以他们同样的坚定。周围围满了部落的原住民,他们的服饰各异,但都流露出对这场冲突的关注和担忧。
风带着争吵的声音吹向任晓月,她听到了双方的激烈言辞。部落的长老们狡辩、诡辩,他们告诉所有人,祭祀是必须的,而外来者拿出证据,将他们的谎言一一戳穿。
事情的走向和任晓月想的基本一样。
祭坛中的法阵一点点亮起。她看着那个熟悉的法阵,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导游小姐冲进了冲突的中心。她的出现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火药味十足。长老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们并没有停止他们的狂热言辞。他们声称,一旦献祭开始,就无法停止,而且没有人能够从内部破坏它。
“必须完成献祭,不然所有人都会死……”
长老癫狂地大笑。下面的所有人面色大变。听墙角的任晓月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等一下,这个位置,还有法阵,她那天破坏的法阵不会是……?
不幸的是,不祥的预感应验了。纷乱和争吵中,导游小姐在最后一刻冲进法阵内部。法阵发出耀眼的光,仿佛要吞噬一切。等光芒熄灭后,导游小姐一脸懵逼的站在祭坛中,毫发无损。
看到这出人意料的一幕,别说下面那群人全部愣住了,连一向运筹帷幄的克洛斯都“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