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极为正确。
因忌惮着霍斯舟的手段,金鄄在他手底下的这些年稳定了不少,即使霍斯舟要离开不短的时间,也无人敢暗中作乱。
大概半个小时,这通电话方挂断。
霍斯舟转身望去,餐桌上已没了姜伊的身影。
……
墙面上的挂钟指针指向十点,这是姜伊借工作名义泡在书房的第三个晚上。
回卧室回得晚,免去了和霍斯舟打照面的环节,睡前的时光随之变得寡淡而宁静,最重要的是没有了擦枪走火的风险。
要知道,来了阳沂之后,她几乎没睡过一个正常觉。
再加上最近老是在他面前语无伦次、脸红,她现在莫名有些难以面对霍斯舟,只想躲躲清静。
白天该忙的都忙得都差不多了,姜伊晚上闲下来,就干脆用平板找了部正在热播轻喜剧看,一看就上瘾了,连追了两天。
于是,当霍斯舟在书房门口停住脚步,正要准备抬手敲门时,
他听见了异于平常的声响。
里面有点吵。
他瞥见门框的缝隙,是她没认真关上门,声音也从这条缝中传出来。
像有一堆人七嘴八舌讲话般聒噪,时不时还有无厘头搞怪的音效响起。
什么鬼东西。
霍斯舟微微拧眉。
下一秒,他听到一道格外清楚亢奋的声音。
“莎莎,你一定一定要去看这个剧,太搞笑了,我都追了两个晚上了……”
霍斯舟:“……”
他低眸,看着手上端着的水果,咬了下牙。
片刻,送到了自己嘴里,转身走开。
浑然不觉的姜伊这次看得更晚,十二点都过了才偷偷摸摸地摸回卧室。
一开门,她就懵了。
霍斯舟怎么今天熄灯了。
卧室里伸手不见五指似的黑,什么也看不见。
怕吵醒霍斯舟,姜伊蹑手蹑脚地合上门,才走一步,下一秒,“啪”地一声,灯开了。
“!”
并没进入黑暗太久,眼球没受太大刺激便迅速适应了突然的光线。
姜伊眨了下眼睛,视野恢复清明,偏头,一眼看到靠在床头的霍斯舟,她心头猛跳了跳,呼吸霎那间都暂停了。
“你、你不睡觉坐床上干什么?”
纯吓结巴了。
霍斯舟直视着她,眼神平静,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问她:“忙完了?”
“嗯……差不多吧。”
姜伊搪塞两句,走过去,又问:“都十二点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静。
姜伊停住步子,有点心虚地就近坐在床尾。
这种氛围,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
虽然不太好,但是好像那种偷完情回家的丈夫被心灰意冷等待的妻子抓了正着的剧情。
“是啊,十二点了。”
耳畔,霍斯舟淡淡地开口:“剧好看吗?”
“好看啊——”
等会儿,剧?
剧!
她在书房看剧,他在卧室怎么听见的?中间还隔着好几个房间呢!
姜伊没想明白,但身体却率先转向他,诚恳地滑跪:“对不起啊,我不该笑点低还半夜看喜剧吵你,我不知道这里隔音效果这么差。”
“……”
她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他,没有半分矫揉造作地,又做出那副信手拈来的在长辈间撒娇的表情。
……那副表情。
真是。
短暂的沉默里,霍斯舟眸光移开,语气和缓了一些。
“坐那么远干什么?”
姜伊依言,挪过去,边挪边解释说:“我是真的有在忙的,但是这不是忙完了吗?就娱乐一下。”
“嗯。”霍斯舟偏过脸,看着她的眉眼,“‘一下’指的是多久,两个晚上?还是更久?”
“……”
他怎么知道她追了两个晚上?
卖乖这种事,姜伊一向坚持不了太久,见霍斯舟咄咄逼人,她也不高兴了,不满地说:“那也是我的自由啊,就算我看一百个晚上,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
霍斯舟说,“只要不是借口躲我,都好。”
姜伊微怔。
他却没再说话,抬手摁灭顶灯,卧室里登时只余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无声地晕开一片清明,在姜伊眼底晃了晃。
他腕间干净,那对贝壳手绳在当天回来后就被姜伊精心收了起来,她想着做纪念的,当然不能常戴,戴坏了就不好了,回忆独这一份。
霍斯舟收回手的那一刻,视线中的姜伊忽然一动,手上紧接着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
他一顿,目光从她面上离开,下移,低眸看向他腕上那只手。
他的肤色比她深一些。
她的手指根本圈不住他的手腕,但是却抓得很紧,被她手指压住的每寸皮肤都微微下陷,在挤压中默默升温。
“我承认,”她没看他,语气既别扭又理直气壮,非常精彩,“我这几天,是有躲你的成分在,但你是不是也要反思反思自己?”
霍斯舟:“……你说。”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姜伊毫不犹豫,一把拉开床头柜:“你自己看!”
霍斯舟看过去,说:
“套。”
姜伊:“你再仔细看看……”
霍斯舟多看了两眼,说:“一盒零三只套。”
姜伊气结:“霍斯舟,你看问题能不要这么表面,这么浅显吗?”
霍斯舟说:“它就是个表面的东西。”
好像也能这么理解……
姜伊:“……”
她别过脸,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羞赧地低声说:“你不觉得,有点频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