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提欧烦恼地抓了抓长发,走到驾驶位的降谷零身边,尽量用轻柔的语气说:
“兄弟,你现在也听到了我们三个这一趟的目的,不久之后,我们就有一场他宝贝的硬仗要打。你下定了主意,我也不好说什么扫兴的话,就想多问一句,你带了什么武器?”
降谷零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两把对破洞者专属的高科技激光枪,几颗爆破手雷,最后竟然还有一支款式老旧的警察手枪。
波提欧对手枪很感兴趣,拿在手里查看:“这把枪的年代不短啊,起码有个十来年了吧,不过保养得还不错。”
“这是我当初刚成为警察时,收到的第一把真正的手枪,虽然大概率用不上,但我还是想把它带过来。对我来说,它的意义远大于实用。”
降谷零抚摸着手枪上的细小划痕,显出怀念又落寞的神情。
“我在‘坚守后方’和‘冲上前线’的两个选择里,一度犹豫了很久。但是,当我在收拾行囊、看见了我和他们的合照、看见了这把老旧的手枪……我就知道,在我犹豫的时候,我心里的答案就已经先预定了。”
他低声说:“人还年轻,就应当为了理想而光荣地死去。”
刃在一旁幽幽开口道:
“……但当人步入迟暮,他只能为了那个可望而不及的目标而丑陋地活着。”
降谷零轻笑,不置可否:“一旦牵扯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刃先生就会有很多话想说呢。”
波提欧沉思了一会儿,打开右肩的机械手臂,从里面掏出六颗与手枪型号一致的湛蓝子弹,其上萦绕着风驰电光,一看便不是凡品。
他全部递给降谷零,一字一句地嘱托道:“我也没什么好东西了,就把这些防身的家伙事儿送给你,一共六颗,五颗送给敌人,至于最后一颗……”
“希望你不会有用到最后一颗子弹的机会。”
巡海游侠说完,眼神定定地望向大屏幕:
“咱们这场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谁也不知道在那个地方有什么不好惹的大宝贝等着我们。不过嘛,仙舟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置之死地而后生’?哈哈哈,刃兄弟,我这句话没说错吧?我就喜欢仙舟人的豪气!”
地球人大呼不妙:
“不要在这种时候立flag啊啊啊啊!”
“你们每个人都要好好活着回来……”
飞船离开地球进入外太空,波提欧终于舍得把摄像头打开,对准了窗外。
地下观战的地球人恨不得扒到天花板上的电视上,那绝对是他们一生难忘之景。
汹涌的黑色浪潮包围了这颗蓝色的孤独星球,举目皆敌,无处可逃,光是直视密密麻麻的恐怖军团,便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勇气。
而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仍有不一样的色彩在坚守着。
真空不能传声,但此时无声胜过有声。
人们仿佛能听到野兽的怒吼,听到星穹列车的引擎声,听到抽刀的破空声,听到旷古的呢喃回声,诉说着英雄和凡人的故事。
本就坑坑洼洼的月球比起之前更甚,紫色的刀芒撕裂了表面,就像给地球的卫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
怪物们犹豫着,踟蹰着,迟迟不敢上前,即使毁灭的本能教唆它撕碎一切活人,而本能却在强烈的向他们发出严厉的警告——靠近者,死。
“是那个令使?”降谷零问。
波提欧回答:“没错,就是那女人……宝贝的,她还是老样子,现在应该还没有使出全力,否则月球要是和火星一样被她给切开了,地球的生态环境就要遭大殃了。”
千里之外的地球人发出怪叫:
“什么?你告诉我火星是被人活活砍开的?”
“火星!你死的好惨啊!”
“一个月前我辱骂博识学会不干人事,一个月后我盛赞令使大人法力无边。”
“提前为月球默哀,碎了也没关系,卫星还可以有很多,但是地球母亲只有一个。”
而在月球的行驶轨道上,还如影随形的伴着一颗黑色的小球,看上去像是微缩型的黑洞,源源不断吸收着被切碎的灵体。
“那是什么?”
“是一位命途行者的能力。”银枝解释道:“正如我之前和你们提到的,破洞者作为战争兵器可以无限复活,但是黄泉女士及时想出了对策。”
“她邀请了一位同样行走在虚无命途上的女士,来自地球的莎朗小姐,用她的能力葬送那些死去的灵魂,守望冷寂的黑夜。目前成效已经初见。”
降谷零的语气有些微妙:“莎朗……贝尔摩德吗?原来她也……”
地球人警觉:“他们说的莎朗,是我们地球人自己的命途行者?”
“好厉害!我建议政府一定要给她颁个奖!”
“我只希望小姐姐能平安回来……”
听说自家人在战场上发挥了不小作用,全体地球人感到与荣共焉。
飞船的通讯设备传来黄泉的冷淡声音,她接连厮杀了这么多天,却听不出一点疲惫:
“各位,准备好了吗?”
另一道沙哑微喘的女音紧随其后:
“我觉得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对吧,波本?”
降谷零一把掰动驾驶杆,喉咙发紧:
“哼,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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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地下片区。
花火炸弹的排除工作在紧锣密鼓的筹备进行着,除去官方的组织势力外,民间也有许多人自发出动。
高中生魔术师黑羽快斗和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就是其中之二。
黑羽快斗絮絮叨:“该死的假面愚者,说好的欢愉了呢?这就是欢愉?大家都哭了,就她一个人笑?我们魔术师的风评都要被愚者搞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