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言还是没有回来。
后来南隐在沙发上睡着,佣人轻手轻脚给她盖了一条毛毯的时候她有片刻的醒来,下意识起身看向门口的方向,玄关处没有人走进来。
佣人说:“先生还没有回来。”
南隐于是又躺回去,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迷迷糊糊中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黑暗也肮脏的高中时期,她站在杂乱无章的体育器材室里,炎热的夏季室内闷热的没有一丝风,头顶的吊扇也不知什么时候坏掉了,可南隐不觉得热,只觉得冷。
她不知道为什么应该在操场上的体育老师没有在上课,出现在自己面前,关上了器材室的门。
操场上喧闹的声音盖过了南隐的求救,她被男人捂住嘴,逼在角落里。
猛然惊醒的时候南隐似乎都还能闻到器材室里那让人窒息的味道,她怔怔的看了好一会儿窗外才明白过来自己已经长大了,明白过来自己在沈灼言的保护下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可还是很冷,已经凌晨4点,沈灼言还是没有回来。
会回来吗?
南隐对沈灼言在很多方面都建立了连自己也意外的信心,比如说他一定会保护自己,比如说他不会离开自己,他会对自己好一辈子。
但这些信任要沈灼言在自己身边,南隐看着他的眼睛才相信。
她是一个连亲生父母都不喜欢的孩子,怎么会相信有人会长长久久的喜欢自己,且永远对自己好呢?
南隐对沈灼言的信心好像在他电话关机,联系不上一夜未归的凌晨时分出现了一条裂缝。
她甚至开始忍不住的去猜测沈灼言会不会跟自己提出离婚。
南隐在沙发上蜷缩起了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困意,直到清晨时分玻璃窗上被雨水敲打她才慢慢回神,雨下得很大,玻璃窗上的雨滴很快汇集成一条条的水痕,像眼泪一样的流下。
南隐从沙发起身去到了落地窗前。
清晨五点半,厨师已经起床,厨房里有些许声音传出,又过了一会儿有佣人开始了对南苑一天的打扫,南隐在南苑住了一周,竟不知他们居然起的这么早。
窗外的天也才蒙蒙亮。
六点十分,南苑主宅前终于有车停下,南隐的视线跟着看过去,看到有佣人急忙跑过去撑了伞等在车边,后门被打开的时候,南隐隔着漫天的雨幕看到了沈叔的身影,她继续看着车里,但车门却在下一秒被关上慢慢开走了。
一分钟后,沈叔带着雨天特有的潮湿和肉眼可见的疲惫出现在客厅,身旁的人小声提醒了他一句便抬眼看向落地窗前的位置,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他朝南隐的方向走来,在她面前一米之外的位置站立,恭敬的颔首:
“太太,早上好。”
南隐看着他:“你看起来很累,去休息吧。”
他没有问沈灼言,但沈叔瞧了几秒她的脸色,主动开了口:
“公司昨晚出了重大变故,小少爷接到电话匆匆忙忙去处理,我送小少爷去的机场。小少爷嘱咐我在他回来之前照顾好您,他会很快回来。”
沈叔看起来就不太是会撒谎的样子,但南隐还是觉得沈叔没有说实话。
沈叔的话里话外都在表示沈灼言对自己很关心,可沈灼言不会不告而别,就算当时自己还在自我封闭,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沈灼言也不会不告而别。
就算要走,也会留言,而不是让他人转告。
南隐的这些笃定都是沈灼言在生活的细枝末节中给她的底气,让南隐在这样的模式中相信了自己比任何事情都还要重要。
所以沈叔粉饰太平之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是真的发生了特别重大的事情让沈灼言不告而别?还是沈灼言已经在对自己的这段关系中彻底失去了耐心?
南隐没有问,沈叔将这个借口说出来就一定不会再改口,所以南隐最后也只是笑笑,迈步上楼。
在床边的位置上坐了一会儿后,南隐再一次拨通了沈灼言的电话,这一次电话很快被接通,不等对方开口,南隐就近乎急切的出声:“沈灼言,你在哪儿?我能找去找你吗?”
沈灼言没有说话,南隐的心也跟着快沉到谷底,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煎熬,想要挂断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轻笑,南隐一怔,她确定这是女人的声音。
南隐都没来得及对这个声音有任何的联想,就听到电话那端的人笑着说:
“小南隐好啊,我是阿言的妈妈。”
南隐:“……”可不可以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第90章
南隐喜欢上了沈灼言
说出口的话不能当没说过,打过去的电话当然也不能当做没打过。
只是到底太意外,也太没想到了些,南隐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沉默着不礼貌,便出了声:“阿姨好,我是南隐。”
“不是都结婚了吗?怎么还叫阿姨呢?”温容在电话那端笑着逗她。
即便没有见面,即便是隔着电话,可南隐还是在电话这端感受到了沈灼言母亲的温和与善意,这也让她放松下来不少。
想到和沈灼言确实已经结婚,理应改口,南隐也没有任何扭捏的叫了声:“妈。”
温容其实也只是逗逗南隐,面都没见过就让孩子这么改口,不太合适,但没想到南隐竟然这么好欺负的直接喊了。
这一次换温容错愕,但毕竟是在各种大场面都能游刃有余的人物,面对这点小意外自然也不在话下,几乎都没有让南隐感觉到她的错愕便笑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