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正踏上自己房间前的木质台阶,正要进入自己的房间。
盛放不过才刚刚有了这样的一个念头,就听到了门开的声音,他从床上坐起身,犹豫着是躲起来还是出去看看是谁的时候,一个身量很高的男人带着一身凉意正出现在了卧室的门口。
榕园还没有通电,盛放根本看不清来人人是谁,但他却有一种对方能看到自己的错觉,因为落在自己身上那沉甸甸不带一丝善意的眼神盛放根本忽略不掉。
盛放下意识的想逃,只是还未起身就被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人按住,双腿双脚都动弹不得,他下意识的呼救,声音还未发出,就有一块毛巾塞入了他的嘴巴。
盛放的挣扎很剧烈,这场景太吓人了,电影这么拍的时候,肯定没有任何活路了。
黑夜加重了恐惧,有那么一瞬间盛放也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
没有人听到他的呼救,没有人救他。
他的脑袋里都是一片空白。
求生欲激起了盛放体内所有的力气,可即便如此他也并未逃脱,压制他的四人犹如泰山一样,甚至没能让他移动分毫。
门口那个身量很高的人走过来在床边的位置站立,盛放的眼睛看着他的轮廓,终于在残存的意识中找到了些许的理智,这是榕园,是沈灼言的地方,除了他的人根本没有人会进得来,而除了他自己,大概也没人这么大胆。
他不是好几天没出现了吗?现在出现来找自己是做什么?为南隐讨公道?可今天自己和南隐之间明明自己才是狼狈的那一个,沈灼言到底讲不讲道理?那些跟着南隐的人到底是怎么汇报的?知不知道自己被踹的到现在肋骨都还在疼?
但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些。
或许是为了验证盛放的猜想,下一秒有人打开了手电筒,光亮出现的那一刻,盛放下意识的闭了闭眼,但又立刻睁开,看向那人,他果然没有猜错。
眼前的人,的确是沈灼言。
他一身黑色,脸上的表情冷到了极致,手电的光亮让他的脸上光暗交错,犹如地狱归来的阎罗。
盛放在这样的冷意之下忘却了所谓的应不应该和公不公平,尤其是当他看到沈灼言向旁边伸手,有人递给了他一把水果刀的时候,恐惧就更是到达顶峰。
两人是情敌身份,按理说盛放不应该在沈灼言的面前表现的没出息,但生死面前什么都是小事,他看着沈灼言带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挣扎更为剧烈,可还是没有丝毫的作用,沈灼言甚至没有给他求饶的机会,直接举起刀子。
嘶吼堵在毛巾之下,盛放惊恐的闭上眼。
或许是自己对死亡有了预设,所以疼痛降临在右手的时候他居然有了一种庆幸的感觉。
庆幸自己还活着。
手很疼,水果刀穿过手掌狠狠的将自己的手钉在了桌面上,但这和死亡比起来不算什么。
盛放疼的满头大汗,沈灼言却淡然摘下自己的手套递给旁边人,像是刚才做出那样残忍事情的人根本不是他。
压制着盛放的人松了手,毛巾也从口中拿出,盛放不顾此时的狼狈,咬牙切齿:“沈总,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对我?”
“你再碰南南一下。”沈灼言脸上的表情犹如严霜过境:“我就把你手上的皮肉一点点的刮下来。”
第98章
做吗?
时间已过凌晨,主宅很安静。
沈灼言站在一楼洗手间的盥洗台前,头顶上的光影淡淡笼罩着他,未经打理的头发随意的在额前垂着,在他的眉眼处投下一小片的阴影,他慢条斯理的在洗手,沈叔站在门口的位置,已经看他洗了第三遍。
其实戴着手套他根本就没有沾染到任何的血迹,可沈灼言还是觉得脏。
“你回南苑之前我说过,要好好照看太太。”沈灼言突然开口,抬头看着镜中的沈叔,目光凌厉:“沈叔,你没做到。”
沈叔一直都吊着十二分的精神,他知道这件事在沈灼言这里没那么好过去,或许其他的事情还好说,但事关南隐,那就碰触到了他的底线。
“是我办事不力。”沈叔颔首道歉,没有找任何的借口。
在事实已经造成的现在,任何的解释都是无用的,沈灼言也根本不会去听,他只看结果,况且这件事的确是自己没做好。
“最后一次。”沈灼言擦拭完手上的水渍,留下这四个字后迈步上楼,沈叔目送他离开微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的经历让沈灼言在进去主卧之前有些紧张,甚至有了一种今晚不打扰南隐让她好好休息的念头,他担心自己有什么破绽让南隐看穿,可实在想她想的厉害,想抱抱她,亲亲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看她也行。
最后还是抵挡不住想要见到南隐的欲望,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内连盏壁灯都没有亮起,暗的很,沈灼言只能借着走廊上的些许光亮看到大床的中央微微隆起一个弧度,细听还能听到南隐的呼吸声。
大概是睡的不够安稳,呼吸声并不均匀。
沈灼言有点担心她又将自己蒙在了被子里,走过去打开了床头的一盏灯,怕影响南隐的睡眠,打开之前还用手遮了一下光线,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灯打开看向南隐的那一瞬会和她看着自己的视线撞了个对着。
沈灼言有瞬间的诧异,随即笑起来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的鼻尖:“这大眼睛,一点也不困?”
南隐对他笑笑:“雨停了,我想着你会回来的。”
“为什么?”沈灼言在床边的位置坐下,看着她,手却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时不时的摩挲一下,南隐像是很习惯,也很喜欢他这样的碰触,偶尔沈灼言不动的时候她还会主动去蹭一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