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沈灼言吐无可吐，就连胃酸也吐不出来仍在不停干呕的时候南隐终于忍不住，第一次对着医护人员有了情绪：
“就这样吗？没有别的办法吗？这么强烈副作用的药物就这么一直让他吃吗？这么多年了，难道连个代替的药物都没有找到吗？”
站在南隐的立场上，她有这样的情绪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医生也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和不尊重，他们并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在短暂的面面相觑之后看向了沈灼言。
南隐不太明白他们欲言又止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但这样的一种表现肯定是有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存在，或许还是沈灼言不愿意让自己所知道的，南隐不确定自己猜测的是不是正确，却仍然在沈灼言开口之前先一步出声：
“想说什么就说，都这样时候了，还藏着掖着什么呢？”
其中较为年长一些的医生在南隐这句话之后抬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轻声开口：“的确是有替代的药物，但这类精神疾病的药物也有相对明显的副作用，只是体现在不同的事情上。”
南隐有些不理解，在自己发火之后，医生还提及有替代药物的话，那么理所应当的是小于沈灼言现在这类副作用的，可如果真的有这类药物的存在，那么为什么在这漫长的治疗过程中不给沈灼言用呢？而一直让他忍受着不间断的呕吐。
这实在不是一件让人很明白的事情。
“副作用是什么？”
医生又有了片刻的沉默，南隐这一次没有催促，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沈灼言刚好在这个时候恢复了些许的平静，但整个身体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南隐花了一点力气才让他重新躺好，用旁边早就准备好的湿毛巾给他擦拭嘴角的痕迹。
即便沈灼言刚才一直在承受身体上的不适，可几人之间的对话他也还是听到了的，只是当时无法回应，现在他依旧没有什么力气，喉咙也因为呕吐而疼痛的厉害，但沈灼言仍是开口对南隐说：
“这是我的选择，在两者期间选择了一个好承受的？”
南隐不是很理解：“你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是好承受的？”
“是。”沈灼言说：“别问了，好吗，南南。”
南隐不听，就算沈灼言说的是真的，是他真的在两者之间选择了较为容易承受的那种，但总要告诉自己另一个副作用是什么，可他仍然没有开口，这就是还有隐瞒，否则也不会让自己不要再问。
沈灼言或许是说不出什么来了，但医生可以，南隐重新将视线落在医生的身上：
“你们说。”
这段时间，谁都能看得出来，沈灼言纵然说一不二，拥有绝对的决策权，他们无人能够违背他的意愿，也没有敢，可是他们也知道，在沈灼言的绝对权威之上，还有一个南隐，沈灼言什么都听南隐的。
所以这个时候，南隐让他们说他们不能不说，即便违背了沈灼言，但因为是南隐，而有不被责备的特权。
“另一个副作用……”医生轻声说：“是性欲。”
第439章
睡醒就好了
性欲。
这倒是让南隐没有想到，但她此时也并没有想太多，沈灼言在她的眼里此时也只是一个病人，她和医生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在探讨病情和治疗方案，没什么不能说的。
“据我所知，这类精神上的药物一般都是减缓亢奋值的。”南隐说。
“是这样的。”医生点点头：“沈总现在服用的就是这类药物，对身体的一切机能都在用药物控制，所以会显得没有精神，疲惫，甚至连食欲也没有，在压制失控情绪的同时这些也会受到影响，所以会呕吐，会昏沉，清醒的时间不多。”
“另一种可替代的药物从理论上说不是压制和减缓的，而是转移。”医生说：“根据体质不同，每个人体现的方面不太一样，沈总在服用这类药物之后体现在性欲上。”
南隐明白了，点点头，对医生道谢，看向沈灼言，不是很理解的问他：
“你觉得性欲比你现在承受的一切还要难以忍耐？”
沈灼言没什么精神的看着她，即便他已经竭力在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但他却并不知道自己看起来真的很是糟糕，尤其是在刚刚经历了那一场的呕吐之后，脸上更是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在这一刻，他甚至都说不出什么话来，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南隐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好似在这一刻明白了什么，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让医生先出去了，医生在检查完沈灼言的状态，确认他在短时间内可以保持清醒之后相继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南隐和沈灼言，沈灼言没有一丝精神，眼皮也开始沉沉的下垂，好像随时都能睡过去，南隐重新在他身边的位置落座，虽然两人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但南隐仍是在这一刻轻轻的捏了捏沈灼言。
沈灼言感受到了，即便有点缓慢，但仍是看过来，疲累的对南隐笑笑。
“你觉得性欲让你会变成一个动物，是不是？”南隐问他。
沈灼言没说话，但看着南隐的眼神是温柔的，纵容的，无奈的，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在说：为什么我的南南这么聪明，竟然什么都知道。
南隐不知道沈灼言当初在服用那种药物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么抗拒，但南隐大概想的到，沈灼言的治疗从一开始就有一整套完整的体系，或许每一次的治疗都会被观察和记录，从而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