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也是道士！你敢说，你就没有犯过和我一样的错吗？！”他尖叫着，连带着其他的那些恶灵也都在尖叫。
“没有，至少我问心无愧。”穆南裴低声道。
降魔道长的怨灵很快被烧光了，他也收回了灵魂之火，这个可不是普通的火，耗费能量比较大，不能长时间大范围使用。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嗤笑声响起。
“你真的问心无愧吗？”
穆南裴的脸色微变，循声望去。
刚才那些纠缠在煞气中的亡灵们不见了，这次从煞气中走出来了几道人影。
但这些人却打破了他向来的淡然。
因为那都是他曾经的师弟师妹们。
他们曾和他一起在师父的门下修道，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后来又和他并肩作战，穿梭于生死之中。
他们一个个地牺牲在了副本里，如今只剩下了他这个大师兄。
“大师兄，好久不见。”
站在最前方的是三师弟，他开口打招呼，声音和语气就和过去一模一样。
“……好久不见。”穆南裴深吸一口气。
他一遍遍地在心里提醒自己，这都是假的，一定是假的，他们只是幻影……
可是为什么他们却如此的真实，不光是音容笑貌，甚至就连气息都一模一样。
“大师兄，你在攻略组里，现在生活的很好吧？”
“真是羡慕你，可我们的灵魂只能飘荡于恐怖的诡异世界中，不得安息。”
师弟师妹们七嘴八舌地开口道，语气中透着幽怨。
“大师兄，你明明说过会保护我们的，到头来，却只有你自己活下来了。”
“为什么只有你这么幸运，成为了天选者？”
“你为什么还能心安理得地活着？”
他们的质问越来越激烈，不断回荡在周围。
“住口！这不是他们会说的话！”穆南裴沉声打断了他们，怒道：“不要用他们的语气说出这种话，诡异！”
对面发出了一阵笑声，后方的几道身影渐次模糊，唯有三师弟的身影还是那么清晰。
而刚才，也只有三师弟一直不曾开口，除了一开始打招呼。
穆南裴看向他，直觉他和其他的身影似乎是不同的，所以他更加警惕。
“师兄啊。”三师弟幽幽叹息，随即问道：“你为什么一直不使用雷法呢？”
穆南裴骤然僵住了。
第269章
道心的动摇
自己不是师父手下最有天分的弟子，穆南裴一直都知道。
真正的天才是三师弟。
从入门开始，他不管是学习符箓法诀还是布阵炼丹，都比其他人快很多，就连师父也对他的天赋赞不绝口。
道法中最强大的雷法，也正是他所擅长的。
在穆南裴这个大师兄还在苦苦寻找入门之道时，他已经可以使用基本的引雷符了。
因为想要使用真正强大的雷法需要澄心定意，抱元守一，不是单纯画符就能使用的。
后来穆南裴即便有天赋加成，使用的雷法威力也还是不如三师弟。
毕竟他也成为了天选者。
那个时候在攻略组里，三师弟就有个外号叫做“小雷电法王”。
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成长为比穆南裴还要强大的天选者，真正的龙国最强道士。
但他却折在了第一次多人副本中，不过他其实完全可以活下来的。
之前说过，因为三师弟曾经被诡异附身过，所以得到了一些人类所没有的技能，和江橙有些类似，他也能看到征召线。
不过那个时候攻略组对怪谈的认知还不够多，也不知道他这种情况是好还是坏，更不知道他究竟能感应到什么。
但至少他肯定感知到了那次多人副本的来临，而且还感知到了其中有多么恐怖的危险。
于是他选择自己走向死地。
当时多人副本尚未开始征召，国内恰巧出现了一个跟他们山门有些关系的污染区，攻略组便派遣他去解决污染区。
但他拒绝了，不惜抗命，也要让穆南裴代替自己，还让他带领仅剩的师妹一起去。
不管别人说什么，他就是不听，甚至连师父的话也不听。
他宣称那个污染区里隐藏着很大的危险，而且有能克制他的存在，他去了也是送死。
可是如果以他的实力都是送死的话，别人去了不也是一样的吗？
不少人都觉得他贪生怕死，他也不曾解释，只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于是最后，穆南裴代替他去了那个污染区，而在那之后不久，第一次多人征召副本就开启了。
那次多人征召副本，全世界损失惨重，天选者几乎全军覆没。
龙国攻略组也损失了当时所有的天选者，除了穆南裴。
因为提前进入了污染区，所以他避开了那次征召副本，逃过一劫。
穆南裴也是从污染区出来之后才得知这件事，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在那天失去了所有的师弟师妹，从那天开始，他也不再使用雷法。
思绪回到现实，对面的三师弟看着他摇摇头。
“你为什么不再使用雷法呢？是觉得自己不配吗？也是啊，你终究比不上我，如果靠着模仿我的绝招继续混下去，也只会被人耻笑。”
“师父也会对你感到失望，明明都是他的弟子，你还是先入门的大师兄，却比不上一个后来者，所以直到现在，你也不敢在他面前展现与我相似的力量！”
“……并非如此。”穆南裴低声回答道，却悄然攥紧了手指。
“那你说是因为什么？”三师弟冷笑起来，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