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承认,在发现这件事的时候,错愕之外,还有一丁点的开心。
在那自以为相互冷静的一年,煎熬着的人不止是她,摆在眼前的真实,比甜言蜜语强调上百遍都更加真实。
杀青那晚的大雨,迟来的打湿了她的心口。
沿江的彩灯,和漫天最绚烂的烟花,都是证明,最后拼命压抑着的执念,破碎了沾了血的玻璃,在鹅毛大雪中,碰撞出了响。
叶明宜强装自若的声音在室内的自然风里飘散。
不知道被人听进去了几分,禁锢在她手上的力,没有收走半点。
“嗯。”
身后,男人低低应着她,懒懒散散混着酒后的慵懒。
孟谨礼半垂着眸,碎发滑到了眉眼间,保持着和她若即若离靠在一起的姿势,用着气声反问,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演技拙劣?”
“明宜…”
另一只撑在沙发的手臂有些酸软,叶明宜眸光颤了颤。
“今晚,我给了你三次选择的机会。”他语调淡淡的,声音也微微发哑。
说话的空隙,因为靠近,孟谨礼能嗅到叶明宜从发丝,或者是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沐浴后淡淡的甜香。
单薄的雪纺裙贴合着白色的男士衬衫,呼吸起伏的频率逐渐相近。
心跳炸开,不确定这一刻是谁乱掉了。
孟谨礼的面庞微微向叶明宜的方向靠近,却又在咫尺的距离外停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克制。
细密乌黑的发丝在他身前的衣料上轻轻摩挲。
“第一次,你能够选择拒绝周特助的请求。”
他不再像以前,用着意味不明的话让人猜测。
直白的话语,蛊惑得人忘记了身处何地,像极了海妖在吟唱,又像恶魔在低语。
“第二次,你能够选择不走进房间。”
不知道是心理作祟,叶明宜总觉得孟谨礼离着她越来越近。
“第三次,我松开手了。”
陷在沙发中的手指缓缓地攥紧,另一只手腕上,不属于她的热量,焚烧了脑子里的弦。
明明是她要去问责他的假装,他的蓄意,反过来,现在无措的人却变成了她。
因为……
“事不过三。”
她知道,孟谨礼说的是对的。
心跳乱的人是她。
他现在得寸进尺,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控制不住的纵容。
没有抗拒的本身,就是另一种接受。
看着桌面上凉下的药,叶明宜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又挂点滴…和喝了那么多酒,都是真的吗?”
“挂点滴是真的,胃不舒服是真的,不舒服喝酒…”孟谨礼不紧不慢地回着她的话,半阖着眼睛,“也是真的。”
“我很了解自己的身体,如果你没来,我也会照顾好自己,只是,会难受。”
后三个字很轻,轻得仿佛是被沾了酸水的羽毛挠过,又痒又涩。
心跳快到缓不下来,叶明宜的眉心,仍旧在听见他这几个“真”字后蹙了蹙。
她想生气,又不知道为什么气不起来。
如果说一个人的身体比嘴巴诚实,那么现在,她向自己妥协——她也有想向他靠近。
出神的这一秒,后背忽然被男人的胸膛抵住,
整个人都僵掉了。
“孟谨…”
“别动,让我靠一下。”
如愿以偿,他鼻尖嗅到了发丝的馨香,像长久以往,梦里的那样。
——
夜空明净,圆月高悬,莹润的月光黯淡了周遭密布的小星粒。
这个晚上,叶明宜又失眠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孟谨礼最后的轻语就会在她耳畔响起。
——“再不走,我真的反悔了,晚安。”
在沙发上,他只是靠着她,
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不再多说。
松开手时,他的动作是迟缓的,又重重握了她一下,和恋综狼人杀那次,一模一样。
现在她才想到,那是他在诉说自己的不情愿,保持着清明的理智和骨子里澎湃的情感在短短秒钟里做着剧烈挣扎。
她离开套房再关上门的时候,孟谨礼没有目送她,只是保持着坐在沙发上的姿势,看着桌上凉透的药。
就和他话一样,怕多看一眼会后悔。
那混乱在一起的,酒香,冷香,药香,还混着她身上的甜花香,乱七八糟的,依稀还萦绕在鼻尖。
睡不着。
叶明宜打开了床头灯,戳开社媒软件,再用小号点进了Ba13gf75Hh的主页。
看着他的帖子,胸口仿佛鼓起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七彩泡泡。
一戳会发出“砰”的声音。
注册快满两年,微博有两百多条,但公开能被人看见的,不到五十条。
最近参与的超话只有两个:“叶明宜”,“春和谨明”。
也不知道孟谨礼那没有被公开的一百五十多条微博,都是些什么,
总不会全是从他们CP超话那里转发藏着的糖贴吧?
这么想着,第一次,叶明宜点进去了“春和谨明”超话。
比起上次瞟见的,这次超话的人数明显变多了,再努把力,说不定能到五位数。
一戳进去,她就看见了精华贴。
你好,结婚:【要播了要播了要播了!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准备好了,预告和前面花絮盘出浆了家人们!!外面那些没品的东西们,真的都没发现,我们姐夫每一次破例,都有姐姐在场吗?】
下面放了图片,一张是她第一次领群光晚会奖上台时,孟谨礼坐在台下看她;第二张是开机合照;第三张是恋综孟谨礼采访的照片;第四张是他们一前一后一起退出节目的微博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