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堆吧,她想,没用的东西不扔垃圾堆里往哪扔。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如果没有人帮你,尽管跟他们动手,打伤了我赔,打死了是正当防卫,”身后的男人终于放开她,“沈沐琛教你打了那么多年拳,白教了吗?”
秦意浓心有余悸地深呼吸,被压制过后让她情绪抵触、又不敢有情绪,诚实说:“他们人多。”
晋聿:“所以最优解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秦意浓感受到身后的压力短暂消失,额角却渗出了细细的汗。
她徐徐转过身来,后背虚弱地倚着墙,心想她无论如何都永远不可能在遇到事情的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有女朋友或是有暧昧对象的男人。
晋聿站在她一米远的位置手抚领带,没有再施压。
秦意浓慢慢抬起发抖的手整理衣服领口,暗劝自己镇定些,垂眼思忖着如何开口问一句罗助理。
“想问罗泉的事?”
秦意浓手微微轻颤,用力按紧冷静:“罗助理办事周到有分寸。”
“欣赏他?”
秦意浓心跳蓦地加快,摇头:“没有。”
晋聿没有说话。
秦意浓觉得所有空气都化作可见的粒子在挤压胸肺。
好半晌,晋聿迈步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他西装外套碰上了她侧背的帆布包,居高临下的声音垂落她耳畔:“这两周我另外安排了别的人保护你,即便你没上他的车,蒋家人也不会碰到你一分一毫,以后不用担心。”
豁然间,秦意浓冷汗更甚。
她不仅没发现罗泉跟踪她,连晋聿安排的人跟踪她,她也没发现。
并且现在于晋聿而言,罗助理真的是多管闲事过界了。
“谢谢晋先生。”
秦意浓惊魂未定说。
“你胆子大得什么都敢干,却总是不敢看我。”晋聿端详她两秒,忽然说。
秦意浓怯惊,低头耷眼:“没有,晋先生。”
第8章
◎晋聿在追。◎
从酒店快步走出来后,秦意浓直奔砂锅粥店。
在晋聿面前出的一阵又一阵冷汗让她浑身发冷又发饿,没有坐地铁公交,拦了辆开了暖风的出租车取暖消汗。
秦意浓坐上车后也没有放松警惕,转身向后看,看了三条街,确实有辆车在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晋聿好像非常喜欢她这张脸,喜欢到不愿意放弃纠缠的样子。
现在她极度后悔,那天她就该动手打蒋少、打蒋少的人,一直打到派出所,再找沈沐琛跟对方谈判少赔点。
甩不掉的麻烦比难赚的钱,更让人费心劳神。
半小时后,秦意浓如愿以偿地吃到了砂锅粥,懊恼地吃了一整锅,吃完去洗澡。
自半个月前身上留下吻痕那时起,她就没在学校的公共浴室洗过澡,都是在校外寻了个有单间的洗。
洗完澡出来后,秦意浓又饿了。
转弯去店里买水果捞。
沈老头这时打电话过来,和蔼可亲的声音:“浓浓还有没有辣椒油了?”
“没有了,您最近榨了新辣椒油吗?”其实还剩一点点。
“榨啦,又新熟了一批小辣椒,”沈老头笑盈盈的,“这两天密封好我给你寄去。”
“好,谢谢沈叔。”
沈老头又忽然问:“对了,江教授出新书了,你要不要看?”
秦意浓沉默了几秒:“不要。”
秦意浓没挂断电话,等着听沈老头接下来的陈词滥调。
“哎丫头,你好好毕业好不好?我可以推荐你去家附近的那家司法鉴定所工作。”
秦意浓默默动着嘴唇,一字不差地跟老头重复——
“法医有什么好做的,又苦又累又臭,给活人验验伤不好吗,非要跟死人一起工作?非要出现场?你可真是犟死了。读研,做老师,做实验,做研究,干什么不好?非要跟自己过不去?”
说得好像他自己不是法医似的。
秦意浓适时打断他的老生常谈:“你做了那么多年的法医,现在还诋毁法医,我录音给你发网上去。”
沈老头气笑:“这把你能耐的!”
秦意浓:“这还不是您教的?”
秦意浓在沈老头身边长大,小时候话最多的时候,都是跟沈老头聊,现在便也喜欢跟沈老头贫两句。
贫了两句后,秦意浓说:“我跳槽到时衍科技了。”
“时衍科技?夏时衍的公司啊?”沈老头高兴地说:“那正好,你还不看看你老板他爸的新书啊?以后要是偶遇到江教授了,你和他家人长得像,又是他粉丝,聊得江教授开心了,你老板还不得给你涨工资?”
秦意浓安静数秒,还是说:“不看。”
“真是倔,倔死了!驴都没你倔!我就是没那文笔,”沈老头说,“我要是有那文笔,肯定比他写得好,而且我还是他师兄,以前我和他一起出现场的时候,他还得听听我意见呢!浓丫头,要是我写的书,你看不看?”
“也不看。”
“……德行!”
沈老头骂骂咧咧地挂断了电话,秦意浓提着刚买的水果捞在夜色中步行回学校。
路过书店时,通亮的书店里人影晃动,有两个站定的身影在吊灯下的畅销书区前看书。
畅销书区肯定有江教授的新书吧。
秦意浓在窗外路边站了许久,终究没有进去。
她踩着路灯落在地面上的圆影漫步离开,走回自己的路。
也不知道罗泉助理怎么样了。
会挨揍吗?
入睡前,秦意浓思绪中忽然晃过罗泉局促不安的脸。
而后又忽然晃过晋聿压住她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