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浓笑着挥手目送孟见鲸离开,直至保姆车消失,她面上的浅笑也都在这一瞬间全部消散。
沈老头说过她天生的直觉和推测能力是最适合做刑侦的好料子,这一刻,她宁愿自己是个慢钝感的人。
低头走回会馆,风里仿似带了沁凉的薄荷,吹得她眼里发凉,凉到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忽然她撞入一个怀抱,对方身体结实臂力强硬,她没多想,凭本能地向他小腿胫骨踢过去。
对方反应极其迅速,即刻提膝躲避,但两人距离太近,他膝盖快要攻击到她,他迅速收力,与此同时秦意浓趁此时机抱住了对方的腿。
头顶飘下来一声气极的轻笑,他很少这么笑,笑声里添了一点无奈的纵容,掐了把她的脸。
她泡了一天的水,最后又汗蒸,皮肤比平时更加水嫩有弹性,晋聿掐着没松手:“走神了?”
秦意浓松开他腿,风吹得她身影有点摇晃:“抱歉,晋先生。”
她踢他胫骨是失神时被沈沐琛着重训练以防她被人欺负的下意识动作,回过神后闻到了沉香与生姜香,从梦中惊醒般意识到了他是谁,只能抱住服软。
他掐着她脸,但不疼。
她就任由他掐着。
会馆周围黄灯亮得像白昼时的连绵阴雨天,晋聿看她低垂的脸上映出的细密睫毛影子,手掌逐渐覆到她后颈:“抬头看我。”
秦意浓仰头看他,呼吸急促。
他明明没有用任何力气,只是很轻的接触,她却忽然觉得耳鸣紧张。
“我不喜欢听道歉的话,能记住吗?”
秦意浓后牙咬得紧,她恍惚能闻到血味从他虎口的棉纱布透出来,她缓缓松开紧咬的牙,开口问:“任何事都不可以道歉吗,咬了您,也不用道歉吗?”
“不用,”晋聿拇指向前摩挲到她细嫩的耳下,听觉都被他手指占据,他声音轻得她听不清,“做错了事才需要道歉,Baby,你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秦意浓完全没有听清晋聿在“不用”两个字说了什么,她也没有问,心里正塞满了刚刚打的那两通电话。
杨悦到底有没有生病住院,以及沈老头今天找她会是什么事,满腹忐忑与不安。
被晋聿牵着手腕走入会馆,她本想说沈沐琛的父亲找她,转念又想到只有晋聿知道她今天在温泉会馆,沈老头应该已经和晋聿联系过,她就没再说任何话。
一直被晋聿牵着上到顶楼。
走到一间房门前,晋聿曲起指关节,咚咚两声叩响房门。
【作者有话说】
今日小金鱼的可爱日记:
我家心上人有个好朋友,看得明白,还算聪明。
但我家心上人好像是个笨蛋。
生气气。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才不是理由。
说白了,我家心上人就是不喜欢我。
啊啊啊好生气,撕掉这张日记。
重新写。
Baby,只要你选择了我,正确地做对了这一件事,其他事情任你做,永远不要向我道歉。
折成飞机,飕——飞到心上人手里。
心上人看了一眼:谁啊,乱扔垃圾,丢掉。
小金鱼哭啊哭,哭出了一片海
第25章
◎“我的女儿……”◎
这是一间百余平的空荡荡的会议室,里面有浓郁的消毒水味与呛人眼鼻的烟味。
十米长桌在中间,只坐着一个人,是正在抽烟看资料的沈子敬。
秦意浓对这个场景有记忆里的熟悉,她和沈小妹去局里面找沈子敬时,看到过沈子敬在散会后留在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这样抽烟看资料凝神思索的模样,像是遇到了省里严肃难办的重大案件。
“沈叔,”秦意浓走进去,抿了抿唇说,“您能别抽烟吗?”
沈子敬抬头看她,在烟灰缸里戳了下烟灰:“你不是闻惯了烟味吗?”
秦意浓过去推开窗:“这不是有人不习惯吗,你掐了。”
沈子敬没掐烟,又抽了一口,非要跟某人对着干似的:“我乐意,谁受不了谁出去。”
晋聿没出去,脱了外套搭在臂弯,站在会议桌旁望着秦意浓,看气场似秦意浓的老板。
秦意浓从包里拿出一只口罩走到晋聿面前,晋聿接在手里,却也没戴上。
“你不回避?”沈子敬重重地斜了晋聿一眼,眼里露出了很大面积的眼白,好似他很讨厌晋聿。
其实他以前还不讨厌晋聿,更是相反,简直欣赏极了,晋聿在他和江初眼里,完全就是别人家的最优秀最完美的好孩子。
但这次见面,沈子敬看看秦意浓,又看看晋聿,心烦得要命,烟灰缸重重地叩桌:“我们要谈家事,闲杂人等请出去。”
晋聿端站在一旁沉稳如泰山,面容沉静地将漆黑眸子望向秦意浓:“我用出去吗?”
秦意浓深刻记着晋聿不喜欢她在家人面前对他避嫌,无奈地轻蹙娥眉,抬眼望向沈子敬:“沈叔,您直接说吧。”
反正无论沈子敬和她谈了什么,晋聿若是想知道,也总有办法能够知道。
沈子敬盯了不识趣的晋聿半晌,见晋聿全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重重叹了口气:“真烦人。”
他那么好的浓丫头,怎么就被晋聿给欺负上了呢,晋聿心里不是只有夏卿吗,当他家的浓丫头是什么,是备胎吗,烦死了。
他作为法医,家里有学法的,有学医的,偏偏就是没有学法医的。
只有这个浓丫头有那慧根,他一直以来不仅将她当亲徒弟养,更是当亲女儿养的,于是此时越看晋聿越觉得晋聿曾经的优点都是缺点,怎么都配不上浓丫头,要不是现在有正事,他非要先论论他们两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