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一方面这直接导致乌丸集团内部的分裂,弥生子就是那个时期三世阵营的骨干,最后不得不流亡逃命。而另一方面此事也给整个家族蒙上了一层阴影。长久以来,乌丸家都是信奉基因论的先天派。因此他们尤为看重家族成员的血亲关系,讲究团结和睦友爱,而奥希里斯打破了这一点:他觉得基因固然重要,但也不是绝对的。
而另一件事就更加扑朔迷离:奥希里斯的弟弟乌丸少名某天突然失踪了,随后奥希里斯宣称是自己亲手杀死了弟弟。
贝尔摩德难以接受这个说法,在她的印象中兄弟两人的关系是极好的:“少彦,这不是你做的,对吗?”
“我说过多少遍了,叫我奥希里斯!”
“好,奥希里斯。请你告诉我,少名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想杀我,而我是自卫。”奥希里斯一脸淡漠地答道。
“这怎么可能?!少名决不会做这种事!”
“果然你还是更爱他吧?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你却替他说话都不肯关心我?”
贝尔摩德无言以对,沉默良久说道:“我当然也是爱你的。”
此刻,贝尔摩德温情脉脉地看着奥希里斯用餐。
“你想过来吻我一下吗?”天使舒展开笑颜。
贝尔摩德俯身在男孩侧颊落下一个吻。然而这温馨时刻只持续了几秒就被奥希里斯尖锐的声音打断:“你身上的气味怎么回事?刚才跟谁在一起吃饭?”
“一些英国的客人。”
“少跟他们来往!”奥希里斯厉声喝道。
“我在帮你。”贝尔摩德说道,“我希望你也能…做好自己的事情。”
“你是在指责我不务正业吗?”
“不,我只是疑惑为什么你对那个孩子有那么大的兴趣?”江户川柯南这个名字是贝尔摩德在调查皮斯克叛变的证据时查到的。但她没有想到奥希里斯竟然会为了跟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孩儿见一面就前往长野,甚至不远万里飞到美国。
“在我的游戏里玩到第一名,绝非是普通的孩子。”奥希里斯如是说,他没有打算将APTX4869的副作用告诉贝尔摩德,也没有解释过舞会上假雪莉一事。对于苏格兰一事他也仅用公安不可靠为理由敷衍琴酒。他全都看得懂却懒得解释,这样显得自己高深莫测,是他御下的常用手段。10是最完美的数字。
因此,贝尔摩德常常觉得奥希里斯就像天边的月亮一样,美丽、遥远又神秘,阴晴圆缺都看得到,但看不懂。
在长野冬奥会宝石案和德克萨斯州劫狱行动中,奥希里斯是除了主创人员外唯一一个看懂导演意图的人。他最喜欢的一场戏是费里斯父子去米娅家,没有什么案件推理,整场戏能够成功全凭借对心理的拿捏和精湛的演技。虽然屋外的狂风暴雨和屋内的温馨晚餐对比有些俗套,但家常菜往往就是这么打动人心。
这位挑剔的批评家对整个演出奉上个人评价标准中相当高的赞誉:有趣!
甚至在奥希里斯自己退场的时候都致敬了导演的蝴蝶效应。
“奥希里斯,你决定派波本去了吗?”贝尔摩德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既然你说他可以信任,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相信他吧。”
“听上去你不怎么情愿啊?为什么你对波本一直都抱有这么大的恶意呢?我认为波本是真正的同伴。”而非分赃的同伙。
“但从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感觉此人不可靠。”
“噢?我倒觉得你们两人的相似之处还挺多的,你不是常说喜欢更相似的人吗?”
“太像了反倒令人生厌啊…”奥希里斯轻抚着怀表的指针,它已经停下了很多年。就像他的身体容貌那样,都被按下了暂停键。10是最完美的数字。
“为什么不愿意长大呢?”
重点不在于长不长大,而在于愿不愿意。没人能强迫奥希里斯做任何事情。而对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永远是:“不!”
“如果他也是小孩该多好。”奥希里斯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贝尔摩德没有听清。
“还有其他事吗?”奥希里斯问道。
贝尔摩德纠结着问道——“嗯…那个、最近身体还好吗?”
“哈?我看上去哪里不好了?”
“我担心你会不会工作太累…”
奥希里斯听懂了弦外之音,身子往后一仰说:“放心好了,我只是偶尔出去玩玩透透风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那个孩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他都已经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了,能有什么问题?”奥希里斯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拨弄着桌面上的银质地球仪。
贝尔摩德却止不住担忧:奥希里斯从来都是住在自己的别墅里,甚少在人前露面。这次外出的举动过于反常,虽然他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为了比她更厉害的易容伪声高手,但她还是放心不下:再怎么他的外表依旧是一个小孩子呀!
尤其是在看到他对每一个角色都全情投入、忘乎所以时,贝尔摩德不禁忧心他是否还记得自己是谁?
“贝尔摩德,我不是普通的小孩子。”
“我知道。”
“那你现在把我当大人了?”
“自然也不是…奥希里斯就是奥希里斯。”
这个回答让奥希里斯很满意,但贝尔摩德却很困惑:不是大人的孩子,不像孩子的大人,那究竟算什么呢?
“那个、你的呃…小玩伴该怎么办呢?”贝尔摩德极力寻找合适的措词。
“小…玩…伴…”奥希里斯软软地咀嚼着这个可爱的称呼,像是被戳中了笑点,眉眼弯成了月牙,“你觉得该拿他怎么办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