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瞎了眼!”
新一恶狠狠地骂着自己。
为什么会错得如此离谱呢?
那么多的证据和线索都视而不见?
仅仅是因为第一印象的滤镜?
工藤新一向来自认为观察敏锐,洞悉入微。
但是这一次他却摔了个大跟头,疼得自己都爬不起来。
新一默默看着那张生得很好看的侧颜,突然发现对方还戴着耳机,跟上次在博士家的那个一样。
电光石火间,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这个猜想令他激动不已:“对对!一定是这样的!我就说松田警官不可能是坏人!”
“到了。”司机说道。
新一招呼都没打便飞快地跑下车。
松田困惑不解,难以置信这小侦探居然这么轻易地「放过了」自己。然而新一最后对他做了一个手势分明是让他别走。
“这小鬼想干什么?”
松田等得心烦意乱,恨不得跟耳机那头的金毛混蛋先打一架。
只见新一跑进了博士家,不一会儿又跑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
等新一来到车前,松田自觉地摇下车窗。
“嗯?”没等松田反应过来,新一就把他的耳机拿了下来,塞进一个奇怪的装置里。
“喂喂你干嘛呢?”松田急得大叫。
“松田警官不用担心,这样那个人就听不到了。”新一认真地说道,“那个金发男人在监视你,强迫你为他做事,对吧?”
松田神色复杂地看着对方,一时竟没想好该如何作答。
新一以为猜中了对方的心思,于是继续推理道:“不光是你,还有萩原警官也受制于人。我想那个金发男人的筹码就是萩原警官的姐姐吧?他们绑架了萩原小姐,以此来要挟你们,对不对?那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能够胁迫警察?”
“诶?”松田彻底懵了,为新一神奇的推理过程而惊叹。
他不禁苦笑一声:“直到现在你都愿意相信我吗?”
“所以我在你心里的形象究竟是有多好,或者说降谷在你心里形象是有多差啊?”
新一看着对方的表情,以为自己推理正确继续说道:“松田警官请相信我,我可以帮助你的!”
“为什么执着于这种事情呢?”松田轻叹一声摘下墨镜,默默点了一根烟。
新一不明所以地望着对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松田的眼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看一些。
烟雾从指缝中飘过,他没有抓。
“你终于愿意在我面前摘下墨镜抽烟了啊”
“果然那句话也是谎言呢”
“工藤君的家里应该很有钱吧?父亲母亲都是名人,你喜欢推理,以后也可以写推理小说啊。像你父亲那样,财富自由、时间自由,爱情和事业都很美满,这样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要亲力亲为去做与你无关的事情呢?”
“我的野心不止于此!我要做当代的福尔摩斯,我才不在乎什么名誉财富呢!我只想知道真相!松田警官,我真的可以帮你的!”新一歇斯底里地叫道。
“你可真难缠啊…”松田仰天长叹,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新一死死地咬住嘴唇,艰难地开口道:“松田警官如果不相信我的话,我也可以找爸爸帮忙。他原来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一员,一定可以帮到你的!”
松田满脸惊讶地看着对方。
倘若他顺着对方的意思把这场荒诞的闹剧继续演下去,那么事情不会如此难看的收场。
然而这并非松田的作风。
因为松田懂得在男孩子的生命中,父亲是一个很特殊的角色。
既是童年时期的偶像和臂膀,也是少年时期努力想要挣脱的束缚和桎梏。
对于15岁的新一来说,如果请求父亲出面来处理一个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就变相地承认自己输了。
而松田无意伤害少年的骄傲。
“你想多了,其实一开始的推理是正确的。”松田冷静地说道,语速极快,“没有人胁迫我,放火的法子是我想出来的,萩帮了一点点忙。我从一开始就在骗你,很感谢你到现在还愿意坚持相信我。你在我们的计划之外,我不想伤及无辜。”
新一呆住了,他极力从对方的脸上搜寻出说谎的痕迹,很可惜并没有。
因为松田说得确实是实话。
不过就是很难听,很刺耳,很令人难以接受罢了。
新一气得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他悲愤交加地怒吼道:“混——蛋!”
这一声悲鸣响彻天际,惹得附近的居民纷纷开灯探头打探究竟是谁在晚上乱嚎。
松田也被新一吓了一跳,手一抖半截烟灰落在地上,连带着这一个多心情以来新一对他积攒的全部信任和好感一起碎成了渣。
“是,那个家伙确实是个混蛋呢…”松田苦笑道。
新一不解其意,不知道松田嘲弄他自己还是在骂那个金发男人。
“不过也是个好人啊。”松田无力地笑了笑,“告辞了,侦探先生。”
说罢,扬长而去。
新一却还愣在原地:他是又耍了我吗?
新一拖着身心俱疲的身子一瘸一拐地回到博士家。
那个松田修好的闹钟盒恰好报起了时:已经晚上八点了,但他还没吃晚饭。
“新一,怎么了?”博士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遇到了一个混蛋。”
“诶?”
“不过…也可能是个好人吧?”新一喃喃自语道。
一个月之后,新一在滑雪场遇到了一生的挚友。
而那两个说着带他一起去滑雪的混蛋却没有兑现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