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们。”
他摊开双手,朝着两人露出无所谓的笑容。“其实我也很想见识一下,你们……到底有什么手段。”
——威胁恐吓也好,严刑逼供也罢,都不如直接杀了我。只有我死了,对你们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一方步步紧逼,一方毫不退让,局面一时陷入了僵持状态。
“叮咚。”
一阵清脆的门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比催命的音符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三人同时绷紧神经,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外。
“我去开门,拖延太久容易让人起疑。”诸伏景光当机立断,“波本,你把他藏进衣柜里,然后在客厅等我。”
琥珀色的酒液倒映着纽约繁华的夜景,熠熠灯光融入晶莹剔透的酒杯。仿佛连酒香都带着这座城市纸醉金迷的奢靡。
金发女子端着高脚杯坐在窗边,蕾丝睡裙的一条吊带沿着肩侧滑落,深紫的颜色衬得她的肌肤越发白皙。
桌上的手机发出振动声,她接起了电话,魅惑的嗓音透着几分沙哑。
“Yes,Bourbon killed the Prophet。(是的,波本杀了预言家。)”
她一边与人打电话,一边欣赏着落地窗外宛如油画的景色,似笑似叹。
“It 's a pity,but I have to do it。(有点遗憾,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第4章
诸伏景光打开了门。
屋外站着一个头戴针织帽的长发男人,那双墨绿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地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莱伊。”诸伏景光淡然问道,“有什么事吗?”
赤井秀一将手里的黑色包裹递给他。“上次你让我带的东西。”
“谢谢。”
诸伏景光接过了包裹,怕被这位敏锐的组织成员察觉端倪,本不想让他进屋,又觉得这样有种欲盖弥彰的嫌疑,于是客气地邀请道:“要进来坐坐吗?”
他知道莱伊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如果别人主动邀请,对方反而不会轻易答应。
“波本也在?”
赤井秀一站在门口,往屋里瞥了一眼,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副墨镜。他记得波本和苏格兰从来不戴墨镜,是出于某种伪装的需要吗?
他环顾四周,又在屋子里发现了其他人留下的痕迹,心下了然。“你们有另一位客人。”
“什么客人?”降谷零开始装傻,“难道你还叫了其他成员过来?苏格兰的屋子可不是派对场所,挤不下那么多人。”
“是吗?”诸伏景光滴水不漏地应对着,“没关系的,莱伊,你把另一位朋友也带进来吧。”
赤井秀一见他们不愿多说,也没有兴趣追问,只淡淡道:“东西已经带到,我先走了。”
松田阵平伤势太重,在衣柜里待了没多久就站不住了。他倚着衣柜的靠壁坐了下来,屈着双腿挤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
隔着衣柜门和卧室的房门,他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动静,只能安静地等候消息。衣柜里的氧气越来越少,他的气息也变得愈发急促。
又过了几分钟,衣柜的门终于被打开了。松田阵平下意识抬手挡了挡刺目的光线,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璀璨的金色。
“那个人走了,你出来吧。”
松田阵平起身走出衣柜,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并未询问刚才的来访者是谁。
“所以,你真的打算什么都不说,一直跟我们耗下去?”降谷零继续问他。
松田阵平坐在沙发上,面对两人的逼问,苦笑一声。“就算我说了,难道你们就会相信吗?”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不会相信?”诸伏景光接话道。
松田阵平与他四目相对,大胆直言:“如果我说,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松田阵平,你们信不信?”
他们完全没设想过如此荒诞的答案,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我在警校期间,有四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他们的名字是:萩原研二,伊达航,降谷零,诸伏景光。”
松田阵平每说出一个名字,两人的神经就绷紧一分。在听见自己的真实姓名时,更是差点没按捺住想要掏枪的冲动。
松田阵平察觉到他们的情绪变化,笑道:“你们可以立刻杀了我,这样对你们来说更安全,不是吗?”
降谷零率先冷静下来,面无表情道:“你继续说。”
松田阵平说了他们在警校期间的一些经历,包括射击课上发生的意外、外守一的案子、便利店的案子,还有他们被鬼冢教官罚打扫澡堂的事,等等。他现在的气息不太够用,每说完一个案件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才有力气继续说下一个。
诸伏景光觉得这些事例的说服力不够。“这种事,只要找当年的同学或者负责本案的警察打听一下,就会知道吧。”
“外面,樱花。”松田阵平忽然说了一句。
两人同时愣住。“你说什么?”
“外面,樱花。”松田阵平重复道,“这是诸伏你自己说的,不记得了吗?樱花是指鬼冢班的旗帜,你带着想要自杀的外守一冲出火海,我们四个在楼下拉开旗帜接住了你们。”
沉默,长达数十秒的沉默。
能够说出这种只有当事人才会知道的细节,足以说明松田阵平就是这件事的亲历者。
“你说你是另一个世界的松田阵平……那么,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降谷零问他。
“因为我死了。”松田阵平轻描淡写。
诸伏景光蹙了蹙眉,追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因为拆炸弹。”
“介意说说细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