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石警官,你是想为那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犯罪分子辩白吗?你明白他给我们警察带来了多少麻烦吗?”鉴识课的岛谷范明讥讽道,“你不知道有些犯人没被警察抓住,就会变本加厉地犯罪吗?”
“啧。”
松田阵平接收到诸伏高明提醒的眼神,最终把话咽了回去。
他可不能当众说出自己追捕普拉米亚,半路上被怪盗基德救过的事——否则别人问起「你一个鉴识课警察怎么会跟炸弹犯打交道」,他该怎么回答?
这个案件的凶手非常狡猾,并未在现场留下自己的指纹或鞋印,就连凶器也一并带走,鉴识课只能从其他方面寻找线索。
“死者的鞋底沾有少量水渍,其主要成分为水、果葡糖浆、白砂糖、二氧化碳、柠檬酸、苯甲酸钠,说明死者曾经踩到汽水。现场有半瓶被踢翻的汽水,里面含有少量唾液,唾液中检测出的DNA与死者的DNA不符。瓶中残余的汽水已经变质,推测饮料开盖超过48小时,汽水瓶很可能是路人前几天随手丢弃在河边的。瓶身上发现了死者的半个鞋印,但找不到凶手的鞋印。”
“死者身上的刀痕干脆狠辣,一招毙命,凶手是个剑道高手。”
“从刀伤的走向和深浅推断,这一刀是从上到下,以大约60度的角度刺中了死者。死者身高175cm,杀死他的人身高应该在185cm左右。”
怪盗基德的身高……有185cm吗?好像没有吧?
松田阵平一遍遍查看着凶案现场的照片和法医的验尸报告,竭力寻找其中的蛛丝马迹。
鉴识报告赶出来以后,查案的主要压力就从鉴识课转移到了搜查一课。搜查一课正在紧急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并调取他生前的短信、邮件和通话录音,逐一排查疑点。
夜色已深,鉴识课的警察们陆陆续续都下班了,只有松田阵平还留在办公室里加班。
诸伏高明端着一杯咖啡走出茶水间,眼看鉴识课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于是走过去敲了敲门。
“诸伏警部?”松田阵平打开门,将人迎了进来。
“松田君,你有伤在身,应该早点休息。”
诸伏高明见他眼周泛着疲惫的青黑,叹息道:“要是景光知道你这么辛苦,一定会担心的。”
“那你别让他知道,不就没事了?”
松田阵平单手撑着墙壁,嘴角勾起一抹率真不羁的笑容。
诸伏高明盯着他看了一会,问道:“松田君,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松田阵平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诸伏警部,我觉得怪盗基德不是凶手。所谓的1412,还有被偷走的宝石戒指,都是真凶嫁祸的手段。”
“为什么?”诸伏高明并未感到不悦,耐心地询问原因。
“因为他救过我一命。”
松田阵平迟疑少顷,简要地说了当初他追捕普拉米亚时发生的事。“那家伙不像是会杀人的,而且身高和年龄也不符合凶手的特征。”
诸伏高明沉吟片刻,叮嘱他:“松田君,你愿意对我交付如此信任,我深感荣幸。不过,此事请务必保密,万勿对旁人提起。”
“我知道的。”
松田阵平打开电脑上的某个软件,回头看了他一眼。
“诸伏警部,你应该有足够的权限吧?能不能帮我查查十年前那个案件的档案?”
“十年前的案发现场……的确和这个案子一模一样,地上都有一个鲜红的交叉,旁边还有一个血点。”
松田阵平用电脑软件放大了两张照片,仔细对比一番,忽然拧起了眉。“不对。”
“怎么?”诸伏高明凑近了电脑屏幕。
“警部,你看这里。”
松田阵平用光标指了指十年前的现场照片,示意他看血点边缘的痕迹。“十年前的案子,地上的血点边缘有溅射的痕迹,血液显然是从比较高的位置滴落的,血源离地面至少有70cm;而现在的案子,血点的边缘非常齐整,不像是滴落的,更像是用什么东西蘸了血涂上去的。”
“如果不把照片放大,根本不可能发现这样的细节。”
诸伏高明微微眯起双眸,作出判断:“两个案件不是同一人所为,而是模仿作案。若是同一人作案,凶手为了追求某种仪式感,势必会尽力还原当初的情景,不可能容忍这样的瑕疵。”
“我查遍了当年的新闻报道,都没有公布现场照片。”松田阵平翻出了当年的报纸图片,“新闻上只说了尸体旁边有一个血红色的交叉,却没提到血点的事。”
“因为不想引起公众恐慌,再加上案件需要保密,警方并不会对外公布太多细节。”诸伏高明说道。
他说到这里,两人同时一愣,眼中都闪过惊异的神色。
“能够把未公布的案件细节模仿得如出一辙的。除了十年前的凶手本人以外,还有一种人。”
诸伏高明压低嗓音,沉肃的面容逆着灯光,半边脸颊都隐在阴影中。
松田阵平已然理解他的言下之意。
他捏紧了鼠标,面色渐渐变得苍白,几乎渗透骨髓的寒意将周身浸得冰凉。
第40章
由于警方昨日在河岸边拉起了警戒线,不可避免地引来了一些围观民众,地上那几个「1412」的血字也被媒体拍到了。
次日一早,「疑似怪盗基德杀人事件」迅速霸占了米花日报的新闻头条,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一些怪盗基德的忠实支持者坚信他不会杀人,也有一些人认为,怪盗基德就是这次案件和十年前那个案件的凶手。
“中森警官,请问你认为本案的凶手是怪盗基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