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机屏幕上端一闪一闪的显示着「正在输入」,但她没有收到消息。
电梯门一开,她就听到了门“嘭”的关上,然后两个人四目相对。
她从他眼里看到了幽暗的冷意,然后又慢慢的靠回身后的墙壁,眼神半睨着她,“华盛顿还没我腿长,来回挺快。”
阮清月看不出来他有没有被恶搞到,走过去输大门密码,轻淡一句:“你哪有没那么长。”
身后一阵沉默。
她进了门,看他,“你不进来,要去忙?”
“透透气。”他说。
大冷的天还有人出去透气,而且不穿外套的。
阮清月没客气的把门关上了,换完鞋才笑。
他还是挺能坚持的,在外面待了得有二十分钟。
贺西楼在五分钟后原本准备进屋,刚好接了个电话。
秦岁染的。
“贺西楼你个奸商!”那边上来就输出,也不客气的喊他贺总了,反正明年的年会礼品合同都签过了。
“你五十万买一幅画,哪来那么好的生意?”
“我这五十万算介绍费,你开价多少自己再给阮清月一份!”
贺西楼:“秦老板这么会做生意,明年百富榜首让给你得了。”
切,不就讽刺她这么会算账也做不了首富。
“富豪榜首有什么意思,高处不胜寒,连个暖床的都没有。”
秦岁染勾着红唇有了笑,“想得到她是不,告诉你一个她的致命点,听不听?”
五十万附赠一个虏获芳心的技巧,根本不亏。
反正他也虏不到,阮清月那小脑瓜比贺西楼不知道清醒了多少倍。
“说。”
秦岁染是真给他支招的,“她怕黑,也不是怕黑,是有中度夜盲症。”
贺西楼都不用思考,“扯。”
她的习性、喜好、禁忌,身体各方面状况贺西楼比谁都清楚,这是当她私人保镖的基础要求。
秦岁染想起来他给阮清月当过保镖,“你在她身边的时候当然没有,后来患上的。”
“她受过很重的伤,加上那段时间情绪过于抑郁,整个人萎靡不振,免疫系统极度紊乱,患了色素膜炎发展成了夜盲。”
她说得这么详细,显然就不可能是编的了。
贺西楼继续在门口靠着。
阮家的变故在市面上的信息极少,更别说她经历过的至暗,也成了阮临安一案的敏感区域,查不到的。
贺西楼记得她以前看似清高强势,实则娇滴滴,动不动喊疼。
到底经历了多少痛,她才会连一个字都不愿再提及。
上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生生咽了回去,那么要面子,几次三番找他,确实如秦岁染所说是尊严抛之脑后了。
拧开门进了屋,她坐在沙发上,朝他看过来,好看的猫眼略略弯起,“透心凉了?”
贺西楼双手别在兜里,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冻得不想说话。
阮清月往他旁边坐,捂了捂他的手,说:“冰死了。”
话说着,但帮他捂的一点没含糊。
他眉眼淡淡的瞥她一眼。
在直升机上,黑暗导致她看不见,所以才一直摸他的脸,并不是取暖,他竟然没发现。
阮清月看他脸色还是挺冷,默不吭声,摸不准他的脾气,只好投其所好,“画给你带过来了。”
贺西楼的眼映着她还没完全恢复的指甲,“树皮没剥前,山里很暗,你怎么找到它的。”
第59章
替身
阮清月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我知道它的方位,你不是跟我说过么。”
“没有光怎么走过去。”他问得具体了点,语调平平听起来很随意。
她笑笑,“手机打了光,所以后来才用没电了。”
他好像皱了一下眉,“手机电量能坚持多久,万一到不了呢,进山不带电筒?”
她看了他一会儿。
干什么,怎么感觉在给她考试,脸色比当初还严厉阴沉。
有求于人,处在下风,阮清月知道应该人如其名足够软。
她耐心解释,“带了电筒啊。”
一边用手比划,“但是强光电筒这么长这么粗,我带的安全套可没法把它套住,防不了水。”
所以最终是淋湿罢工了。
那么粗那么长……气氛有一瞬间变得诡异,贺西楼抬眸扫了她一眼。
片刻才吝啬的碰了碰嘴皮子,“我看看。”
阮清月第一反应是他要看那个又长又粗的电筒,“你看它干什么,都坏了,我都不知道去哪了。”
她又用手比划了一遍,让他有个丈量大小的概念。
贺西楼下颚略绷紧,一字一顿,“我说画。”
“……”
那你倒是把话说完整。
阮清月把带过来的画展开放在他面前,他也就扫了一眼,直接问:“要多少。”
钱?
她笑笑,也不提秦岁染那边,只说:“不用。”
想了想,“可以提别的么。”
他没搭腔。
阮清月拿出了很好的态度,除了认真没有其他任何技巧:“唐律师和我的绯闻压得差不多,律师函都发过了,但合议庭那边大概会有点难,如果拖到二月,就真的没了希望。”
贺西楼还是很长时间没说话。
她站在他角度,倒也能理解,从长缆项目开始,她没有给过他任何价值,反倒是他几次三番给她伸出援手。
这个交易怎么看怎么亏。
她现在是排卵期,不是很敢冒险。
“你确定这画的是我。”他突然开口。
阮清月随着看向茶几上摊开的画。
这幅画她画了很久,距离收笔也这么多年,她自己都快记不清细节了,但他这么问,仔细看,好像确实哪里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