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顺着头发向下,捏过柔软的耳垂,落在宋知暖的脸颊上。
拇指的指腹在宋知暖娇嫩饱满的嘴唇上来回描摹,仿佛是那一颗诱惑亚当夏娃的苹果。
月光似乎也特别眷恋宋知暖,薄薄的一层纱罩在她身上。
好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就像是海啸当前,却依然淡定自若的一朵小花,让人徒生一种破坏欲。
简直是天人交战。
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他闭上眼睛,紧紧地咬着后槽牙,仿佛是想几乎要冲出体内的欲望和冲动吞回去。
他不能这么做。
如此趁人之危,只会将她越推越远的。
上次失态想要吻她,挨了她一巴不说,还让她说出什么各过各的,互不干涉的话。
这次,如果他在她不清醒的时候占有她,恐怕两人再也没有可能。
可是,心里终究有气。
他再次睁开眼睛,戾气退散,徒留落寞。
他轻声质问她:“不是说好了,这一天只能留给我的吗?为什么还要跟他出去?”
“宋知暖,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可是回复他的只有宋知暖平稳的呼吸。
他无奈地叹了叹气,起身走进卫生间,给自己洗了一把脸后,又拿了一条湿毛巾出来,小心地帮宋知暖洗脸、擦手。做完这一切后,他本来应该离开的,但他没有。
他来到床边坐下,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拇指在她的指尖小心摩挲。
“宋知暖,你知道吗?在你面前,我总是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好像他做的这一切,对她来说根本没有意义,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我说陆辰手段低劣,其实我自己也高尚不到哪里去,是吧?”
“用这种方式骗你跟我结婚,你会很委屈吗?”
他自嘲地笑了声,扭头看向宋知暖,她还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
他已经习惯了,她只要睡了,就会睡得很熟。
他的这些话,好像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够说得出口。
“我是不是应该放你走,让你光明正大和陆辰在一起?这样你会更开心吗?”
如果宋知暖想要的是这个,也许他真的会这么做。
他当初也是这么计划的。
他不会追求女孩子,他也不习惯打没把握的仗。
在金融市场上,一切瞬息万变,他习惯紧盯目标,一击即中。
他无法忍受,要和她慢悠悠地约会、表白、确定关系。
也许他还没追到手,宋知暖就要和一个相亲认识的男人结婚了。
所以,他要直接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让其他男人都无法肖想她。
他本来觉得,只要一年时间,宋知暖估计就会爱上他了。
但他最后还是保守地给了彼此三年的时间。
如果三年时间,宋知暖都不喜欢他,那么他可以放她走。
也许是他太过自信,他从一开始就觉得没有这个可能。
所以,现在他一想到会有可能失去她,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他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同时扎入,痛得密密麻麻。
“可是,我还是舍不得啊。宋知暖,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哪怕只是虚假的夫妻关系,至少他们之间也还是有关系,不是吗?
他站起身来,就着月色,抽出一张便签,写下“生日快乐”四个字,贴在桌上一个小盒子上。
他又回头看了宋知暖一眼,最后还是关上门走了出去。
这时,床上的宋知暖翻了个身,侧躺着,两只手蜷在胸前,嘴里嘟喃道:“沈淮煦,你是不是忘记了?”
……
次日一早,宋知暖就被窗外的光叫醒了。
她用手背挡了挡眼睛,在指缝中睁开眼睛,看着窗外刺眼的光。
怎么会没拉窗帘?
神智慢慢回笼,昨晚的记忆浮现。
这是她的房间?嗯,没错,是她房间。
她昨晚不是在酒馆喝酒吗?她是怎么回来的?
她记得,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男人,是沈淮煦吗?
她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没换。
是沈淮煦送她回来的?沈淮煦回来了?
她赶紧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刚站起来就看到桌面上的盒子。
她走了过去,拿起盒子上的便签,上面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字。
脸
上立马绽开一个笑容,是沈淮煦,他回来了。
他还记得,他专门回来给她过生日。
她都来不及看盒子里的是什么,立马打开房门,跑到沈淮煦的房门外,想都不想直接打开门喊道:“沈淮煦,你回来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就连床都叠得整整齐齐,上面完全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像她的心一样。
只有被惊扰的浮尘不知所措地漂浮。
巨大的失落感像一张网突然落下来,将她彻底笼罩。
鼻腔涌起一阵苦涩,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咽回去。
喉咙涩得发苦。
从昨日白天就开始在心底积蓄的期待,随着日光褪去渐渐落空。
今日大清早的礼物,再次将她的期待推至巅峰,却又在转瞬急坠谷底。
这种苦涩不仅是心情的大起大落,而是她发现——
她对一个人有了期待,又对这个人感到失望。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对沈淮煦有这样的感觉?
她本以为,自己对他那种异样的情绪,是因为在响水街,他奋不顾身地保护自己,她是出于感激,是什么吊桥效应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