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暖不明所以，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沈淮煦没让她得逞，双手用力将宋知暖的手抓住，说道：“这手套不适合打雪仗，湿了，得换下来，免得着凉。”
说这句话的当下，沈淮煦已经快速将宋知暖的手套摘下来。他将手套揣进自己大衣的兜里，随即用双手将宋知暖的双手紧紧地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虽然沈淮煦也玩了雪，手套也湿了，但是他的掌心依旧滚烫，而宋知暖的指尖已经透着冰凉。
“冷吗？”沈淮煦问道，还没等宋知暖回答，他便捧着她的双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呼了口气。
来自男人温热的气息钻进滚烫的掌心里，温度骤然升高，宋知暖的心脏顿时失序跳动，双颊红晕俞重，仿佛热度通过她的双手直接传递到脸颊上。
一些遥远的记忆不受控制地袭来，她曾经心仪的男孩在红叶开满漫山遍野的山顶牵住她的手看日落，当时的她以为那就是两情相悦，最终却发现是一厢情愿。
她内耗了很久，终于接受了，男人就算不喜欢你也可以对你好的事实。
如同被电击一般，宋知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沈淮煦掌心倏地一空，像是什么很宝贵的东西突然从身体里抽离。他疑惑地抬眸看向宋知暖。
宋知暖却不敢与她对视，低垂着头，将双手藏进羽绒服的口袋里，解释道：“我放口袋里就好了。”
她低着头，便看不见沈淮煦脸上的表情如飘落的雪花，一点点凝固。
良久，他敛神，也想将双手揣进大衣口袋，却发现两边的口袋都装着手套，只能尴尬地将手垂落身体两侧，说道：“山顶有间咖啡馆，要不去喝杯咖啡，比较暖。”
宋知暖仍然低着头，轻轻点点头，说道：“嗯。”
得到宋知暖的回应，沈淮煦便朝着咖啡馆走去，宋知暖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刚走进咖啡馆，宋知暖便立马感到一股温暖的热气将她包裹。
啊！整个人又活了过来了！
现在山上人还不多，两人点了两杯咖啡，走到窗边坐下。
两人都没说话，默契地将眼睛望向窗外，慢慢地喝着手上的咖啡。
半杯咖啡下肚，两人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宋知暖不知道沈淮煦觉不觉得尴尬，反正她有
点尴尬。她放下杯子，看向沈淮煦，主动找话题问道：“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嗯？”沈淮煦转过头看向她。
“我觉得你对这里好像还挺熟悉的。”
沈淮煦朝着窗外扬了扬下巴，说道：“以前来这里滑过雪。”
“滑雪？”宋知暖顺着沈淮煦视线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滑雪场，她有些惊喜地扭回头，“你还会滑雪啊！”
沈淮煦微笑道：“以前比较爱玩。”
宋知暖突然觉得，沈淮煦以前来这里是去滑雪的，现在陪她来就变成打雪仗，好像一下子降级了不少。
沈淮煦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在想什么？”
“没有。”宋知暖没想透露自己的想法，便随便扯别的话题掩盖过去，“你以前和谁来啊？前女友？”
沈淮煦手上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宋知暖，却见她脸上神色自然，并没太多介意的样子，好像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莫名的恶劣心起，他笑道：“是啊。”
宋知暖了然，她之前就想过他找她协议结婚，像是受了情伤不相信爱情，随便找个人敷衍的样子。这么看来，越来越像了。
可是，沈淮煦条件并不差，人也温文有礼，也不知道他和女朋友是为什么分手。宋知暖忍不住想，沈淮煦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呢？他就连对她这个假老婆都这么好，对女朋友应该就更好了吧？
“当你女朋友应该挺幸福的吧。”
沈淮煦神情一滞，看向宋知暖笑道：“这我自己可不敢说。”
他反问道：“那你呢，觉得幸福吗？”
幸福吗？
是挺幸福的吧。
宋知暖一开始也担忧过，但是真的和沈淮煦结婚之后，那些顾虑就慢慢消散了。从他日常的表现来说，沈淮煦真的称得上是一个非常合格的丈夫了。
只是，他是她的假老公而已。
“我不知道啊。”宋知暖漫不经心地应道。在瞥见沈淮煦微微下压的眉峰后，她得意地咧嘴笑道，“我是你老婆，又不是你女朋友。”
沈淮煦忍俊不禁，说道：“那你应该会更幸福。”
第46章
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
宋知暖微微滞愣，似乎脑子转不过来。
他的意思是，他对老婆会比对女朋友更好？可是宋知暖并不完全赞同，幸不幸福也不能单纯看对方做了什么，而是应该基于爱。如果双方不相爱，即使对方对她再好，她也不会觉得幸福。而且，她始终觉得婚姻掺杂了太多现实的考虑，反而不如两人还处在恋爱关系时那么纯粹。
毕竟，女朋友大多是真的出于喜欢而选择的，但是老婆也有可能是因为家庭或者其它例如她和沈淮煦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走在一起的。
但她并不去辩驳，只是微微一笑，将头扭向窗外。
山上温度低，两人喝过咖啡后便下山了。
下午，两人在小樽市内闲逛。雪后晴空下的小樽，非常通透，肉眼所见便自带日系滤镜效果。宋知暖觉得很有小时候看过的日本动画的感觉，她可太喜欢了。
两人走到童话十字路口，这里的欧式建筑在大学下，真的就像一座童话王国一样。
“沈淮煦，你看那——”宋知暖指着眼前的一栋建筑，开心地转过身，却看见一直安安静静跟在她身后的沈淮煦举着手机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