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家暗卫退下,他以绝对优势制服大言暗卫,夺过了被篡改过的手写信。
快速扫了一眼,里头的内容除了恭喜就是问好,言安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诫全都被删了。
冷哼一声,启墨把剑抵在了暗卫喉处:“这便是你说的‘如果有必要’?一场和亲就足以让你欺骗并忤逆殿下?”
“陛下很看重这场和亲,由不得殿下破坏。”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觉得你们藏了事,这信就更不能让你们送出……”
他话没说完,身后便传来从军营厨房急急忙忙赶回来的言安的叫声:“将军!”
启墨甚至没来得及扭头,言安便跑到了他面前,拉过暗卫,护在了自己身后。
乍看之下,他握着长剑指向言安,仿佛下一秒便会要了他的命。
许久未曾出现的无力感在这清晰的站队之中被无限放大。
“将军,请你把剑放下。”认真起来的言安声音不怒自威,有着十足上位者的气势。
他早该知道的,不对,是他又忘了,言安不仅仅是他的妻子,更是大言的皇子。
不可置信地盯着前一晚还给他晚安吻,说要给他做包子的枕边人,他抓着那封信,冷声道:“言安,他背叛了你!别对这种人手下留情,他根本就是个定时炸弹!”
他试图讲道理,可言安压根儿没听:“他是父皇的人,我不可能让你杀了他。”
两个人僵持不下,最后是言安服的软,可听在启墨耳里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将军,你别逼我。”
怒极反笑,他摔剑离去。
那晚,启墨没有回将军府,而是拎了一壶酒,坐在了城墙最高处,俯瞰底下的万家灯火。
聆听着别人家的欢声笑语又或是小吵小闹,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好羡慕他们平凡却温馨的日常。
不像他,真心想白头到老的心上人却不属于他。
也从未坚定地选择他。
掏心掏肺之后其实他也只是最初的那个谁都可以取代的替补。
笑死了,堂堂将军却为情所困不想回家。
他不是习惯逃避问题的人,可下午言安毫不犹豫站到了他的对立面那一幕却在脑海挥之不去,并且一刀刀往他心上割。
他怕他见到言安会忍不住出口伤人,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更怕言安冰冷又无所谓的表情。
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可却突然从脑子里蹦了出来:他的安安好像除了床上被他要求之外,从不喊他的名字。
启墨一愣,随后低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难怪。
对言安来说,他大概永远都只会是个可以随时放弃的大周和亲将军吧?
和亲和亲,可他们一点都不亲。
一壶酒很快见底,他开始后悔怎么没多带几瓶了。没了烈酒,这天气能把他冻死啊!
想着要不回军营拿件大衣的时候,身边传来了脚步声,而对方还没出声前他便知道是言安。
“你还在生气吗?”
启墨没有回头,沉默了几秒:“我没在生气。”
烈酒一口接着一口灌下去的时候,他摸清了被愤怒裹着的情绪。
那是受伤,是委屈。
连战场上被炸伤都没那么疼。
“我知道他们根本不忠于我,可谁都能杀大言人,就将军不能。他们哪个死了的话,咱们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两国间肯定又会再开战。”
言安很理智地给他分析,只是这次他选择了不吭一声。
道理他都懂,他也不是非要至暗卫于死地。
他在乎的只是在暗卫和他之间,言安选择了前者。
想都不想,直截了当的。
他不理言安,后者便推了推他胳膊:“别光喝酒,吃点东西。”
低下头一看,是他期待了一天的包子。
只是现在他看了只想哭。
别过了脸,他闷闷吐出:“吃不下。”
言安捧起他的脸,给了他一个悠长的吻:“这样也吃不下吗?”
他回应了。
没有人看见,可他们确实当着他们的全世界面前接了吻。
启墨没再拒绝言安的示好,低头吃包子。
夜里的冷风拂过两人的面颊,冻得无人愿意开口说话。
一直到他吃下最后一口包子,言安才轻声道:“将军,如果有天你必须在王和我之间做选择,请你绝对不要选择我。”
启墨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就像你一直以来这样吗?”
第15章
启墨很快发现自己变了。
对着言安那张漂亮的脸,他再喊不出“安安”那个亲昵的称呼。
有一次他甚至脱口而出那声客套的“殿下”。
就像为了报复对方一样。
夜里下班后他还是会陪言安吃饭,会给言安盖被子也会在对方滚进他怀里的时候把人抱紧,一切都好像和从前一样。
可他不再缠着言安要,也不会在半夜情不自禁亲吻对方发旋。
心里还爱着,可也就只剩下心里那点爱了,其余的他无能为力。
撇开两人之间的事不谈,还有两国间的大事等着他们去协调,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管什么儿女情长。
“给你皇兄的信还写吗?我让我的人替你送过去。”自知大言暗卫看不住,启墨提议道。
言安点了头,把信件交了给他。
没有拆开来看,他只是提醒:“警告你的暗卫一声,如果他敢来截,我不会再让步,想死尽管来。”
小妻子没有为此生气,只是耸了耸肩:“看不见的事不归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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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宰相大张旗鼓为女儿筹备嫁妆的时候,启墨知道言安的劝阻并没有起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