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她的一切,裴璟不会细细过问,尤其是行踪。
当面一问,倒是叫白玉受宠若惊了。
“我地位卑贱,”白玉为他倒了杯热茶,“将军事务繁忙,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况且我这一点烦闷入不得将军之眼。”
此言不假。
他在意的东西很多,唯独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裴璟看着她递来的热茶,没有接,他抬头审视着白玉:“所以你就跟旁人出去?”
“蒲欢和侍卫都在,他们是将军府的,不是外人。”白玉以为裴璟是担忧她的安全。
“你也知道你是将军府的?”
裴璟一把拽过她的手腕,热茶瞬刻洒了满身,白玉没察觉,不小心烧灼到手背,她出于身体本能反应,将茶杯扔了出去。
随着一声“啪擦”。
男人身影落在她前方,贴近耳边,压着嗓子道:“那扶玉算什么,我瞧着你和他相处很开心。”
“不是将军找他来帮我治病吗?”说着,白玉因受不了手背传来的灼痛,眼尾渐红。
“治病何须去府外?”裴璟反问,依旧死死抓着她,太专注,以至于手腕红了也没发觉。
白玉百口莫辩:“我……”
她看着眼前人突然萌生出一种陌生感,是以前从未感受到的。
裴璟拽着她手臂,不停往前走,将白玉逼得无路可退,走到塌前一推,把人禁锢,动弹不得。
垂下眼睫,那张白日里与旁人谈笑风生的脸,近在咫尺。
凝视良久,他双指像前些时日一样,覆盖上唇中小痣,摩挲。
白日遇到那一幕,在他看来,属实有些亲昵过分了。好像只要和眼下人举止更近,才能平息他的不满。
裴璟靠近,“嘶”一声扯过。
在她大片柔软上胡乱啃咬游离。
搓着,一路向下,颤栗不止,润湿了指尖。他猝不及防的直驱而入,混着怒气搅了个她天翻地覆。
白玉身子蜷缩,哪里受得了这种痛楚,她不停推攘着,也没男人撼动分毫,反而逼近愈发胀痛了。
终于,裴璟粗糙的手掌感觉到一霎清凉,他发愣,窥见了美人落泪,无声无息顺着下颚滚淌。
她手腕骨头被裴璟捏得咯吱作响,疼到泪水蓄满了眼眶。
他翻身离开,显得不耐:“记住,只要没寻到家人,人还住在我将军府,你白玉永远是我裴璟的外室。”
白玉任由泪水滑落发丝:“我知道的……”连妾都不如。
裴璟站起身,没看她,眼底映着地上一片狼藉,漠然道:“为了你能够安心养病,不如就禁足于此,等养好了再出来也不迟。”
第10章 因果种种 挖七下
“禁足三月,你可有说辞?”皇帝梁易萧低睨着伏地美人,长指慢条斯理拨过她发间步摇,叮铃一响,悦耳至极。
“嫔妾不敢。”美人音色发抖,再次看去额间已有细汗蒙蒙,身后是同样低头的太监宫女。
美人脸蛋微微红肿,逐渐映出一个巴掌印,他凑近,没有任何怜惜意味,道:“为太后做事,有什么不敢?”
起初,他对太后所举清楚,后宫嫔妃相处融洽,并未生出过多事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现今不同,太后那边爪子未免伸得太长些,连公主府都想着法子塞人进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更妄图在朝政上指点一二。
真当他沉迷美色,昏聩无能了么。
江山与美人相比,孰轻孰重,作为皇帝他还是知晓的。
“嫔妾没有,望陛下明查。”闻言,美人身子骨一僵,十指纤纤拉紧龙袍,满眼清泪,楚楚可怜。
“若想让朕信你,便受些委屈。”梁易萧不着痕迹抽出衣袖,他面无表情道,“赐毒酒,留全尸。”
此话一出,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女子凄厉的哀嚎声。
太监宫女皆是屏气凝神,一字不吐。要清楚殿中美人可是自小就跟着梁易萧的,称不上尊贵,但却是名副其实的受宠之人。
只因方才帮衬着太后一句,谁能料到落如此下场,实在唏嘘。
阵阵哀嚎中,有太监快步走来:“启禀陛下,十三王爷求见。”
“宣。”梁易萧挑起一边眉,抬手示意,“拖下去,莫要污了十三弟的耳。”
“是。”
美人珠钗略显散乱,被人捂着口鼻,从殿内硬生生拖拽到门口,须臾,殿门敞开,来人正是梁永安。
数年未见,人是长高了,但脸上稚气未脱,梁易萧抬眼望去,似乎望见了儿时的自己。
梁永安与那美人打了个照面,先一愣,又迅速恢复如初:“臣弟拜见皇兄。”
待梁永安行完礼数,他道:“免礼,赐座。”
梁永安归座,低眸:“谢皇兄。”
梁易萧瞥了眼大门方位:“十三弟可去过太后宫中?”
“未曾,君臣有别,尊卑有序,臣弟还是知晓的。”梁永安如实回答道。
梁易萧也不意外:“看来,十三弟还真是有个好太傅。”而他自小就只有长姐一人。
“谢皇兄赞赏,太傅知道定当高兴。”
梁易萧忽地笑了:“朕想起来,登基时也是这般年岁。”
梁永安对上他狭长双目,总觉得有股莫名威严,压迫着。
这是梁永安第一次看见梁易萧,听太傅说皇兄儿时也同他一样,无忧无虑,可登上皇位后,渐渐变了,变得死气沉沉,精于谋略算计。
生在帝王家,他自然明白,回皇城看母后是其一,登上皇位是其二。
因果种种,逃不掉的。
天命难违,非他所能控制,注定要厮杀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