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琛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嘴里还喊着,“钱大人晕倒了。”
周遭的人迅速围上来,大殿门口的内侍和宫女也赶上来帮忙,有人将钱远山抬到附近的宫殿,有人去请太医。
太极殿外一时间乱作一团,等大门从里面被打开,刘喜等内侍吆喝着上朝后,众人才迅速整理好仪容,按照位置依次入殿。
方才动静不小,宣宁帝自也是知道钱远山于大殿门口晕倒一事,问了几句后才开始今日的朝事。
钱远山今日没来早朝,不少官员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至少今日的朝事不用提心吊胆,生怕波及自己了。
钱远山是两个时辰后醒来的,他想到自己昏迷前的最后一幕,立即伸手去怀中摸血书,果不其然,血书已经不在了,钱远山气的胸口疼,胡子一颤一颤的,冷声吩咐家仆,“往后周侍郎若是来府上,莫要让他进门。”
“......是。”
周济琛今日审理了一桩积压已久的案子,等他从牢中出来,顾岩这才与他道:“听闻钱大人醒来后发了好大的脾气,不知道心里会不会记恨您,以后在朝中找您麻烦。”
今日他扶住钱远山之时,顺手从他身上将血书摸走,若非他知道这件事极有可能是沈榭的主意,只怕现在已经冲到刑部来与他算账了。
先是将血书托付于他,后又出尔反尔,连一个合理的理由都没有,就将他击晕把血书拿走,钱远山不生气才奇怪。
周济琛笑道:“钱大人并非是这般公报私仇的人,而且他应是会把这笔账记在惟憬身上,就算他真的有气,也该是会把气撒在他身上,反正惟憬三天两头的上御史台的折子,也影响不到他什么。”
“......”顾岩嘴角一抽,显然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派去并州的探子已经传信回来,大理寺的人果真查到了周鸿卓有问题,现在正将其押回黎安受审,周尚书和周夫人这几日焦急万分,处处托关系想要摆平这件事。”
“我知道了。”周济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让人在大理寺的牢中守着,务必要保证葛姑娘的安全。”
“是。”
*
阿福给周济琛送完信后没有留在沈府,立即回去找沈榭和木清辞。
阿福到的时候木清辞和沈榭正在马车上相对而坐,手里各自翻阅着从黎安送来的信,阿福进来后直接跳到木清辞腿上,不断用头去蹭她。
现如今看到阿福,他们也松了口气,消息应当是及时送到了。
木清辞帮它捋了捋颈上的毛,夸赞道:“阿福真棒。”
阿福仰起头,右脚在木清辞腿上轻踩两下,看起来十分傲娇。
看到这一幕,沈榭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眼中尽显柔情,随口与她道:“安王一死,周洪杰就投靠了太子,还欲将他骗去周府对他动手,威胁我将血书给他们,这样看来,也不止是我们白忙活一场。
“那他是如何发现太子的计划的?”木清辞问。
沈榭直接将信递给她。
木清辞看后不由的皱起眉头,“他竟去找陛下为他赐婚。”
“叶家姑娘舍命搭救,为了护住她,这是唯一的法子。”因为过于了解周济琛,沈榭对这件事倒没有很惊讶。
木清辞抬眸看他。
沈榭立即出声:“他是他,我是我,除了你,我不会娶任何人。”
木清辞:“......”
木清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下头又将手中的逐字逐句的看了一遍。
她方才看向沈榭并不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话,而是她觉得,宣宁帝给周济琛赐婚一事,有些不对劲。
宣宁帝并非是爱管臣子家务事的人,之前之所以频繁给沈榭赐婚,其一是因为沈榭是天子近臣,其二也可能是因为宣宁帝对她心存愧疚,便希望能够在沈榭身上弥补一二。
而且宣宁帝的骨子里十分看重家世和嫡庶,不然当年的皇后,就不一定是陆家女了。
周济琛虽然被周洪杰从族谱中除名,但他归根结底还是周家大房嫡子。
所以就算周济琛去请宣宁帝赐婚,得知叶依秋的身份后,宣宁帝也该不会应才是。
知道沈榭和周济琛的关系,木清辞也没有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只暗中记了下来,打算回去再好好查查这事。
“周鸿卓的事,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吗?”木清辞没再想这件事,而是问起了其它的问题。
“不是,”沈榭否认,“周济琛这些年一直在寻周家和太子的把柄,周鸿卓这事是他发现的,当初离开黎安前,我就让他看准时机,将这件事捅出来。”
这次被周洪杰设计,他心中有气,所以就借机将这件事揭露出来。
木清辞点头,他们如今距离黎安也不过两三日的路程,流空他们在前面的城中等着沈榭一起,他们也差不多要分开了。
“你身上有伤,不宜疾行赶路,黎安城中的事一茬接一茬,我先回去,你去黎安找流空他们会合,随后再来。”木清辞道。
好不容易失而复得,沈榭属实不愿意与她分开,但越接近黎安,探子越多,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盯上,为了保险起见,他们确实不宜一起回去。
沈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伸手把还在木清辞腿上的阿福提下来,将她扯到怀中,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之际低头吻上她的唇。
感受到唇上的触感,木清辞心跳不断加速,双手攥
住他胸前的衣襟,慢慢的给予他回应。
唇齿相依间,两人的气息逐渐紊乱,沈榭却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害怕两人一分开,最终发现这段时间不过是上天怜悯,赐予他的一场美梦,所以此刻迫切的想要通过最直接的接触来验证心爱之人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