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川见他这般毫无保留,觉得有些不妥,便出言劝诫:“殿下,其中有些人极为隐秘,也是至关重要的人,当真要全然告诉他们吗?”
“两相合作,总有人要先拿出诚意来,才能让彼此之间少些猜忌,”秦邵道,“而且,我相信他们。”
秦邵心意已决,郁川也没有再劝,拿着名单便往后门走了。
沈榭醒来时便感受到了怀中的温软,他低头一看,木清辞正安静的躺在他的臂弯中,脸颊被头发遮挡住了大半,长睫微颤,应是做了什么梦,瞧着睡得不太安稳。
沈榭弯了弯唇,眸中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蕴满了柔情,他伸手将她脸上的头发拂开,却不曾想此举竟将她扰醒。
木清辞睁开眼便瞧见沈榭那只来不及收回去的手,她顿时皱起了眉,然而在看到他眼中温柔的笑意时,又生生压住了噌噌上涨的火气。
看着她变脸的神速,沈榭有些忍俊不禁,没忍住掐了掐她的脸,“方才做噩梦了?”
“没,”木清辞摇了摇头,低头往他怀里缩了缩。
“昨晚上还没抱够呢?”
只一句话,就让木清辞方才压下去的火气再次冒了出来,她无语至极的看了他一眼,把沈榭的手从自己腰间拿开,转过身背对他,语气不太好,“国公爷若是醒了,便早些离开吧,要是让人瞧见你我这般形状,恐是不妥。”
沈榭轻笑出声,扶住她的肩将她掰正,明知故问:“生气了?”
木清辞:“……”
“好了,别生气了,让你抱就是了。”
木清辞盯着他,认真唤道:“沈榭。”
“在呢。”
“你别逼我动手。”
沈榭啧了声,“郡主可真是无情呢。”
饶是木清辞觉得自己如今脾气好了很多,也还是忍受不了他这副样子。
忍无可忍之下,她直接抬手朝着他那张欠揍的脸呼去,就在巴掌即将要落在他脸上之际,沈榭便握住了她的手,顺势将其往下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木清辞怒目圆瞪,“松开。”
沈榭看着她这般张牙舞爪的模样,顿时觉得心里痒痒的。
目光下移,落在她浅粉色的唇瓣上,沈榭喉结上下滚动一圈,不自觉低头吻了上去。
因心中有气,木清辞咬紧牙关,死死地瞪着他。
沈榭眸中的笑意不加隐藏,他的另一只手在木清辞腰间捏了一下 ,木清辞轻呼出声,沈榭舌尖便趁势探入,将她的呼吸尽数吞噬。
呼吸越发紊乱,房中的气温逐渐上升。
“公主,您醒了吗,沈大小姐在外求见。”
屋外云锦的声音将他们的思绪拉了回来,沈榭微微撑起身子,眸色暗沉地盯着木清辞殷红的嘴唇,嗤笑道:“她来的倒真及时。”
听出他这话的意思,木清辞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下床拿过外衫穿好,应了一声:“你去将沈小姐带进来把。”
云锦:“那我让人进来侍奉您梳洗。”
想到屋中这尊见不得人的大佛,木清辞忙拒绝:“不用。”
云锦虽有疑惑,但也并未多问:“是。”
沈榭见她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在听到云锦的脚步声远去后,竟是再没忍住笑。
木清辞回头瞪了他一眼,走到架子旁漱口洗脸。
沈榭笑够了才从床上下来,拿过外袍穿好后才走过去,他漱了口之后才道:“阿姐猜到你的身份了。”
木清辞将帕子放在盆中,抬眸看他。
“不是我说的,当真是她自己猜到的。”
沈榭都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木清辞也觉得没有瞒着他们的必要了,这时又听他道:“今日她应该是借着阿娘寿辰一事来给你送帖子,顺便试探你一番。”
许婉的寿辰是九月十四,她如今年岁不大,不会大操大办,都是家人在一起吃一顿饭,永宁公主如今与沈榭有婚约,沈桑宁来给她送帖子,邀她过府也是正常。
木清辞没那功夫好生梳头,随手拿过一根玉簪便将头发全都挽了上去。
沈榭见她一直都没有赶自己走的意思,不禁有些好奇:“大清早的我就在你房中,你就不怕解释不清?”
木清辞笑了一声,挑眉看向他,“我有什么好怕的?”
沈榭:“???”
“你说,”木清辞拖长尾音,慢条理斯道,“阿姐和婉姨知道了,会觉得是我们谁的问题?”
沈榭:“......”
沈榭是真没想到她打的是这个主意,他抬起食指轻轻指了指她,立即转身欲跳窗离开。
木清辞察觉他的意图,快步走过去拦下他,笑吟吟地开口:“国公爷怎的那么快便要走,待会儿我还有事要与你商议呢。”
沈榭把她往旁边扒拉了一下,轻哄道:“你先别闹,我等会儿再来找你。”
木清辞紧紧拽着他的衣袖,摆出一副不让他走的架势。
就在这时,云锦也将沈桑宁带了过来,“公主,沈小姐到了。”
沈榭把衣袖往回拽了拽,没拽动。
木清辞挑衅的笑笑,对着外面的云锦道:“好,进来吧。”
木清辞话音一落,门就从外面被推开,看到里面的情形后,两人都懵了,还是云锦先反应过来,忙把门关上。
木清辞看着有些傻眼的沈桑宁,松开了沈榭的衣袖,“云锦,你出去守着,莫要让人靠近。”
云锦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转了一圈,点头退下。
看到沈榭在木清辞的房中,很多话就已没有问的必要了,沈桑宁看着跟前面目全非的人,一时间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道:“阿陵,竟真的是你。”